容修被她說得忍不住笑,心情倒是放鬆了些,嗓音便開始發軟:“愛妃根本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的確不能理解。”夜紅綾道,“本宮已經知道身邊的人誰忠誰奸,誰對本宮抱著叵測心思,本宮心裏明鏡似的,又怎麼輕易著了他們的道?”
不管什麼陰謀詭計,手段無非那幾樣。
“單打獨鬥本宮無懼於任何人,況且回到穆國之後,本宮身邊一直都有影衛暗中跟隨,下毒的方式同樣也就那幾種,本宮心裏有數。”夜紅綾說著,眉眼冷了冷,“就算真有個萬一,鬧到了喊打喊殺的地步,本宮手裏還握著十萬兵馬大權,不可能愚蠢到束手就擒。”
重生醒來,她的目標是要推翻龍椅上的那個人,可不是為誰盡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句話永遠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想讓她死的人,她會提前一步送對方去黃泉路。
時間緊迫,夜紅綾沒再跟他多說什麼,隻道:“不許任性,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否則本宮休了你。”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
容修慢半拍才跟上,心裏想著她那句“本宮休了你”,嘴角忍不住揚起,低聲道:“愛妃若休了我,上哪兒再去找我這麼優秀的夫君?”
丁黎提著包袱跟在兩人身後,聽著她家殿下沒羞沒臊的話,神色淡定如常。這些日子以來聽慣了這樣的話,耳朵早已練就得刀槍不入。
鳳王府內一片通火通明,出了府,光線暗了些,馬車停在王府外,一身月色長袍的鳳棲梧站在馬前候著。
“愛妃先坐馬車出城。”容修語氣溫柔,“九皇叔的精騎都停在城外,出了城再換馬匹趕路。”
夜紅綾沒意見。
“丁黎。”容修轉頭看向丁黎,淡淡吩咐,“記著本王跟你說過的話,不管到了何處,把姑娘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其他的什麼也不用顧忌。”
丁黎恭敬地應下:“是。”
容修吻了吻夜紅綾眉眼,渾然不顧身邊有多少手下看著,殷殷叮囑:“萬事小心。”然後不舍地看著她跟丁黎前後上了馬車。
轉眸看向鳳棲梧,容修表情恢複了淡漠:“護國公主是南聖皇後,回到穆國,若她遇到任何危險,不介意給穆國皇帝一點壓力。”
鳳棲梧生得一顆七竅玲瓏心,聽其言明其意,點頭應下之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俊俏的臉:“臣生得也不醜,跟公主殿下最大的區別就是她是女子,臣是男人。何以殿下對她溫柔似水,對臣如此冷硬如鐵?”
話音落下,空氣倏然一靜。
容修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你有自宮的打算?”
鳳棲梧沉默,隨即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底風華流轉:“臣若自宮,我爹第一個氣死,臣那些紅粉知己隻怕也得連夜哭瞎了眼。”
“所以你需要的,是你那些紅粉知己的溫柔。”容修語氣冷峻,“若此行出現意外,本王會讓你再也沒機會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