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婉轉身走下涼亭，語氣不急不緩：“身份來曆可以造假，六房小妾可以造假，名字也可以造假，但淩公子縱然如何寡言低調，他的氣度卻是一般人偽裝不了也造假不了的。”
偏頭看向鳳懷瑾，她淡笑：“姑姑可以確定，他不但出身貴重，且絕對是真正經曆過生死大事的人。”
鳳懷瑾斂眸，若有所思。
“這件事我去跟王爺談，若能得個乘龍快婿，不管對攝政王府還是對鳳家，或者是對那位淩公子自己，都不失為一樁美事。”
鳳懷瑾眉頭微鎖，雖沒有言語，心裏卻在想，若淩公子不同意呢？
不管他出身有多貴重，本事有多強悍，經曆過多少生死之事，若淩公子沒有攀龍附鳳的意圖，沒有跟攝政王府結親的打算……
旁人的一切想法，都隻是想想而已。
……
“靈風院跟蘭亭小院離得很近，淩公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穿過這條長廊可以直達蘭亭小院找表哥幫忙。”榮妙言伸手給夜紅綾引路，邊走邊熱情地道，“淩公子是表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到了我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千萬不要拘束。”
夜紅綾沒說話，一路沉默地踏進靈風院。
攝政王府內雖然守衛森嚴，前院壓抑沉肅，府邸內的環境卻實在是不錯，處處都是風景。
這也許跟攝政王妃的性情有關。
那是個看起來很溫柔婉約的女子，府中沒有其他妾室通房，無需爭寵以及處理一些醃臢的事情，閑暇時間除了打理內院，大概也就剩下倚欄賞景的愜意了。
靈風院跟蘭亭小院之內就隔著一片蘭園。
天氣晴好，微風和煦的的日子裏，執一杯香茗，坐在欄前靜賞蘭花的嫻靜優雅，興致來時邀請三兩閨中密友一起聚聚。
對於女子來說，這大概就是人生中最高級別的幸福了吧。
進了屋，榮妙言親自挑選了兩個侍女留在這裏伺候，並朝夜紅綾道：“淩公子，今天我留在這裏跟你一起用膳好不好？表哥跟父王有正事要談，肯定不希望我去打擾，我又不想一個人用午膳，所以……”
雙手合十，少女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還請淩公子收留。”
夜紅綾轉頭看她，沉靜淡漠的眉眼沒見什麼情緒變化，語氣卻是淡然：“這裏是郡主的家，郡主想在哪裏用膳都可以。”
榮妙言搖頭，語氣嬌俏：“來者是客，況且淩公子還是表哥的朋友，若是你不希望我留下來，我也是不會勉強的。”
聽起來倒是很體貼懂事的樣子。
夜紅綾沉默片刻，從善如流地開口：“既然如此，就請小郡主不用勉強。”
啊？
榮妙言沒料到他會拒絕的這麼幹脆，呆了一瞬，才道：“淩公子討厭我嗎？”
“不討厭。”夜紅綾道，“不過男女授受不親，小郡主身份金貴，與陌生男子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