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65 死亡麵前渺小的我們
顧梓瑤走到外麵逛了幾圈，實在沒有地方可去，買東西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前幾天陪著柳月去街裏買衣服，她實在是受不了顧柳月那種隻試衣服，不買的人類。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過癮？顧柳月對此的解釋是：“我如果把每一件試過的衣服買回家，那每件穿的時間也隻是幾天而已。還不如試穿，還能穿最新款的。”這種歪理邪說在顧梓瑤聽來就是為自己的特殊癖好找借口，索性以後顧柳月找她出去的時候，她就把蘇薇薇的電話一甩，說：“找她去，她跟你的思維是一樣的。”結果這兩個人就成為好姐妹，顧梓瑤想出去轉轉的時候，總是能聽到人家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消息，顧梓瑤都在懷疑，到底顧柳月是誰的妹妹？“又走到這兒來了？”顧梓瑤無奈的笑笑，抬頭看著那熟悉的場景，警隊。這裏有著她最美好的回憶，也是最痛苦的回憶，可是無論什麼時候，她都會把這裏當成港灣，難過的時候回來看看，就充滿能量。
“梓瑤姐。”小警察看到她愣了一下，連忙說：“你怎麼回來了？”看著裏麵熟悉的場景和一景一物，顧梓瑤十分欣慰，坐在沙發上盯著裏麵並沒有熟悉的身影，疑惑的皺起眉頭問：“李隊呢？”話剛問完，小警察就神色有些異常的轉移話題，說：“他，他在家休息呢。”顧梓瑤在這裏混了很長時間，當然知道每個人撒謊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她連忙抓住小警察，提溜著他的領子，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顧梓瑤對李隊的了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擅自離開警隊，自從顧梓瑤進入警隊之後就一直如此，無論春夏秋冬，他從來都不缺席任何一天。小警察被她這麼一問，眼眶瞬間就紅了，說：“李隊他，住院了。”住院？顧梓瑤把他放下，心裏有些不妙的問：“什麼病？嚴重嗎？”“李隊他……”小警察有些哽咽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完，顧梓瑤已經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雙眼放空不知道該怎麼辦，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衝出警隊，往醫院狂奔著。顧梓瑤已經不知道還有車這種東西，靠著兩條腿，她飛奔在馬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個行人，說了多少聲對不起，她隻知道，自己要去看李隊……
這種奔跑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感受到了，顧梓瑤記得以前自己還是實習警員的時候，李隊經常讓她圍繞著操場跑好多圈，直到自己疲憊的再也邁不動步子，可是習慣之後，她就開始享受這種感覺，那種飛奔著，周圍的風都吹向她的感覺。可是教會她這一切的李隊，現在躺在醫院裏？衝進醫院找到李隊的病房，但她始終不敢推開門，猶豫半天，才敢推開門，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李隊，還有鼻子上插著的輸氧管，這些天來，他已經瘦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讓顧梓瑤確定，他還活著，顧梓瑤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走到李隊身邊，小聲的說了一句：“李隊……”聽到這聲音，李隊慢慢睜開眼睛，嘴角挑起虛弱的笑容，看著顧梓瑤說：“我都跟他們說過，不要告訴你，你還是來了。”小警察說，李隊住院已經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情，當大家去看他的時候，他還沒像現在這樣虛弱，對小警察們吩咐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告訴梓瑤，一定要瞞著她。”兩個月裏，顧梓瑤一直在享受著自己好不容易的來的平凡生活，根本沒有想起來去警隊看看，僅有幾次給李隊打電話，他也都沒有接，隻是事後給自己回了短信，現在想起來，恐怕是他已經沒了接電話的力氣，事後讓師娘給她發的短信吧？顧梓瑤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出不對來？為什麼沒有早些來看他。
“如果我不去看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打算，打算……”顧梓瑤不想說出那句話，哽咽著流下眼淚，坐在李隊身邊。李隊虛弱的抬起一隻手，握住顧梓瑤的，輕聲說：“我還能夠堅持一段時間呢，不想告訴你的原因是，你肚子裏還有寶寶，如果告訴你，情緒一波動，讓小寶寶受驚嚇怎麼辦？”李隊笑著說，仔細的看著顧梓瑤，還有她已經很明顯的肚子，李隊仔細的看著顧梓瑤的臉，這麼多年，他已經把顧梓瑤當成自己的女兒。“你知道嗎？我從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特別像我，那種一往無前的衝勁兒，還有靈敏的思考能力，所以我才會重點培養你。”李隊回憶著從前，顧梓瑤聽到他這麼說，情緒也有些恢複，把眼神望向另一邊，有些反抗的說：“誰像你啊？長得那麼難看，還好意思說我像你。”李隊聽她這麼說，哈哈笑起來，結果把自己弄的有點兒咳嗽，喘氣費勁，顧梓瑤趕緊拍著他的後背，那骨瘦如柴的後背，哪兒還像是以前那寬廣的擋在她前麵的那個保護她的李隊？現在他是這麼的瘦弱，在死亡和病痛麵前，人類顯得渺小而無力，我們隻能接受著來自它給予我們的一切，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