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緒特別激動,反應也很激烈,渾身沒哪一處不在發抖。
看著裴容,我把他想象成自己的父親,每一次都對我冷言冷語,想象成我媽,再也不愛我,隻愛江小瑜,想象成我哥,他出獄後就指使我做這做那,想象成我妹,整天對我說些譏諷地話……
這就是我的親人,我最親的人,以後都會這麼對我,我恨他們,我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們,我想掐死他們,順手不知道摸到一個什麼,就往他身上砸。
“我殺了你!”
“啊!”要不是鄭檸尖叫一聲,我還不知道要瘋多久。
站在我麵前的人哪裏是裴容,根本就是鄭檸啊。
再一看,被我砸過去的東西,根本就是枕頭啊,她怎麼那麼大反應?
“江童!”
我因用力過猛,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我用完,我已經沒有力氣跟她說話了,她跑過來緊緊地抱著我,哭著跟我說:“江童,你嚇死我了,你終於說話了,終於有點人氣了!你這個壞蛋!”
我被她摟得太緊,直到窒息過去。
等我醒來,我已經躺在了醫院,手上接著針管,正在掛水。
“終於退燒了。”鄭檸撫著我的額,露出了微笑。
每次能看到鄭檸,是我睜眼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幸福的事。
“小檸檸,你怎麼瘦了?”我拉著她的手。
她癟癟嘴,想哭,俯下身子抱抱我,說:“我瘦這點算什麼,你知道你瘦了多少嘛,說出來都嚇死你。”
“多少啊?”我笑著問她,雖然能說話,但還是沒有太多的力氣。
她歎了一口氣,說:“你瘦了十八斤,現在隻有八十斤了。”
八十斤……
我想著這個數字,最瘦的時候也是九十二斤。
想想,我就覺得委屈,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流。
鄭檸說我在醫院睡了三天,掛了三天的營養液。
以前要是有什麼事,總能聽到她說,你都這樣了,你媽他們也不來看看你之類的,現在,她隻字未提,我就知道,她把我的事告訴給我媽他們了,而他們沒有一個人來看我。
一種酸酸脹脹的情緒突然湧上來,我別過頭去,居然看到了一個人,竟是陸承川!
我從未在他麵前流過淚,即使在我最脆弱的時候。
頓時心裏一陣慌亂,連忙把臉又轉回去,這邊已經沒了鄭檸的影子,想必她是出去了。
把眼淚擦幹後,佯裝笑起來:“你怎麼在這?”
陸承川繞到我這邊,麵對我,眉頭一直緊鎖著,他問:“都這麼久了,我才來,你就不難過嗎?”
對,我不難過,我壓根都沒想到過他。
我沉默,他走近我,彎腰,將我抱起來坐著,然後他自己也坐在床沿上,強行將我拉到他懷裏,問:“我這裏是不是很溫暖,有沒有你想要的溫度?”
這樣依靠在他懷裏,聽著他平穩的心跳,感受著自他身上傳過來的體溫,說實在的,我很踏實。
“承川。”我喊他,“借你這裏靠一下,隻是靠一下,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