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梧捂著臉,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我早就該想到。”
故人相逢,氣氛卻有些微妙。言盈正遲疑著要不要開口緩和一下氣氛,宮子瑜的一聲啼哭打破了屋子裏的安靜。
“喔喔,不哭不哭……”清兒立即將宮子瑜抱在懷裏,柳蕭梧撓了撓頭,“這是你兒子?上次見你也沒覺察什麼,怎麼都有孩子了。”
柳蕭梧語氣聽不出是懊惱還是失落,清兒隻不好意思地笑笑。
“剛剛外麵的人是……”
“施晉天,施王爺。”清兒不願開口稱之為義父,這個名號著實讓她覺得嘲弄。
柳蕭梧暗自思忖了一會,“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清兒低著眼,“不知道。”
“不知道?”柳蕭梧語調怪異地重複著她的話,清兒點頭,“這次出來,沒有目的,沒有安排,甚至連要去哪兒都一無所知。”
“莫決崖……他人在陽城,我見過他。”柳蕭梧低低地道,隻草草和清兒說了幾句,便聽見門外有人的腳步聲行來,言盈要柳蕭梧快些從窗戶出去,千萬要裝作她們不認識,還未等她把窗戶關上,施晉天便在門外沉聲道,“吃過飯後早些歇下,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趕路。”
清兒應了一聲,施晉天在門外徘徊了一會,隨即離開。
柳蕭梧屏息站在窗外的大樹上,見施晉天離開,便又重新返回了房間。
清兒從頭至尾敘述了事情的原委,並且把自己的處境擺明告訴了柳蕭梧,柳蕭梧摳弄著茶杯,小二送菜來,隻讓他把菜放在了房門口,言盈又到門口去端。以防節外生枝。
“這麼說……這一次出行,凶多吉少?”
清兒逗弄著宮子瑜,臉色嘲弄,“我可不信什麼燒香拜佛的鬼話。”
柳蕭梧思索了片刻,囑咐清兒不要輕舉妄動,明天等他們走後,他便騎馬跟上,如有變數,再見機行事。
一夜北風呼嘯,宮子瑜哭鬧到了半夜,清兒原本就沒有睡意,經他這麼一鬧,更是心煩意亂。
清晨一早,小二便來喊門,說老爺已在樓下等候。
“要不要去和柳公子吱會一聲。”言盈掂著行李,在門口猶豫不決,“你這麼出去,一定會被施晉天發現。”
坐進馬車裏,那車夫似乎一夜無覺,頂著陰黑的臉色便開始駕馬,乍一看還真像是中毒之人。
施晉天似乎有意躲著清兒,回避與她正麵接觸,清兒也不多糾纏,早晨要小二傳話之後,他人已經坐進了馬車裏,等清兒出來,車夫便撩開簾子迎接。
兩輛馬車,各載著不同心思的人,一前一後,快速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趕路。
“爺,軒慕師太回來了!”
莫葉拿著一張紙,疾步走進房間,“爺,驛站給的話。”
宮決崖接過紙來一看,“消息可靠?”
“驛站的人見了將軍令,把記時間的本子都拿了出來。”
宮決崖靜坐了一會,閉目深思,良久睜開雙眼,黑瞳中一片深沉,“通知逆天,我們即日起程。”
“太子爺是要到哪裏去?”
一個聲音自寺院的中庭裏傳來,宮決崖渾身一震,莫葉擺好架勢擋在宮決崖身前,隻聽得外麵一陣兵刃交接的聲音,很快便又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