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怎麼會……”
不會嗎?可她怎麼覺得自己壞的很,那些傷人的字眼真的就那樣毫無遮攔地吐了出來,更何況她還害了秀玉,可以想象,自己走後杜傾一定會把一肚子的怨氣撒在秀玉身上。
“娘娘,你是梅雅見過最好的人。”梅雅一瘸一拐地走著,半晌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把清兒弄得一愣。
見她失神,梅雅的頭點得像是搗蒜的槌子,“宮裏從來沒有見過娘娘這麼好心的人,竟然肯為了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宮女和別的妃子翻臉。”
清兒苦笑,她不光是為了她,她還為了她自己。
“我隻是不願讓我的人白白受了委屈,兩次救你也不能就說我好……”
梅雅一頓,繼而又開始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對,救了我那是另一回事……恩,反正娘娘就是好人。”想來想去她也沒想出什麼中聽的話來,自己把自己說的臉頰泛紅。
念玉遠遠瞧見二人朝這邊緩慢地走來,急匆匆迎上前去,待看清梅雅臉上的傷,不禁惱怒地漲紅了臉,“她們敢打你?!”
清兒揮手示意她小聲,念玉扶過梅雅,三人前腳剛走進瀟夢宮裏,念玉便咬牙切齒地跺腳,“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去,看她還能不能下得了手!”
沒了釵子了發簪有些鬆垮,清兒索性直接把頭發披散開來,“你去了又能如何,教訓她一頓不成。”無奈地翻了個茶杯倒水,清兒這丫頭越發孩子氣,原先的沉穩不知跑去了哪裏。
念玉拿來傷藥,拉過凳子給梅雅擦藥,氣呼呼地瞪圓了眼睛,“我說說還不成?”
梅雅一臉感動,疼的齜牙咧嘴卻一聲不吭,清兒見狀不禁奪過念玉手中的藥罐,“行了行了,就你這種手法不把人疼暈也得疼個半死。”
夜色籠罩,殿內燭光通明,晚風吹進窗子,燭火搖曳。
清兒一時興起,要用左手練習女紅,念玉怎麼勸她都不依,無奈之下隻得往內務府要了尺頭錦布和絲線,上上下下皆知太子妃右手無力,瀟夢宮裏自打清兒進宮那一天起便沒有筆墨紙硯,更不要說女紅用的東西。
“雪兒呢,怎麼不見它的動靜。”突然察覺周圍安靜的清兒這才想起把雪兒放在籃子裏一事,可籃子早已被念玉收拾幹淨放了起來,卻沒見雪兒的影子。
念玉坐在一邊幫她撚線,驚訝地從手中活兒裏抬起了頭,“它沒和你在一起?”說話起身就要出門去找,被清兒拉住,“算了,明兒早時候一到,它自然就會跑回來吃露水。”
念玉撅了撅嘴,“跑不回來怎麼辦?”
“回不來再說回不來的事,天也晚了,估計太子也不會來了。”清兒低頭繼續穿針,見她無意多言,念玉也隻好坐回椅子上。
這人怎麼那麼小心眼,芝麻大點的事和她慪氣到現在。
第二天一早,雪兒果真跑了回來。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清兒把雪兒抱在懷裏暖著,小家夥不知跑去哪裏待了一夜,渾身冰涼,估計是在草叢裏蹲了一宿。
念玉端來新采的一小杯露水,放在桌上,看著雪兒微微發抖的身子兩手掐腰教訓道,“你啊你,挨凍都不舍得回來。”
梅雅坐在一邊看她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和雪兒說話,不由覺得好笑,卻沒多嘴。
“怎麼不吃。”念玉把露水端在雪兒臉前,雪兒卻好似賭氣一般一動不動,置之不理,清兒捏了它耳朵一下,“說你兩句還生氣了?”
雪兒朝著她呲呲牙,說它並沒有生氣。
“那你倒是吃啊。”
雪兒遲疑地看了看念玉手裏的露水,又看了看清兒一臉的好奇,看來看去把臉埋在了清兒懷裏,便不再動作。
“這準是在外麵受了氣了。”念玉打趣地戳了戳它的背,清兒把它掖進懷裏,“不吃就不吃吧,先暖和過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