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萱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想再睡一會兒。”
紀博年見她精神不好,便沒再多言,隻當她做了噩夢嚇到了,依言回了書房。
紀博文一行人,抹著夜路趕回紀家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
已是隆冬季節,除了大門前昏暗不明的燈籠在風雪裏搖擺不停,整個紀府都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五爺,夫人現下並不住老宅,您還回這邊做什麼?”紀博文的親信不解,可紀博文卻直直的盯著那紀府的牌匾看了許久。
這半個多月發生了太多事情,原想著能夠在這亂世之中,安安穩穩的當個商人,卻不想世事難料。
外麵的世界亂的不像話,國內的權利更迭亦是波詭雲譎,早已不是隨心所欲之事。紀桓之死,就是一個警告。
“五爺?”
春明喊了一聲,紀博文才似有所覺,他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從側門悄悄進去,不要驚動任何人。”
紀博文歎了一口氣,抬腳往側門而去。側門輪值的人是五爺的人,隻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關上,就像從未打開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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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裏睡得太多,到了深夜,白幼萱反而越加的清醒。
她突然記起了塵封在記憶深處的很多事情。
關於那個村子。
“幾日不見,怎麼消瘦的這麼厲害?”
白幼萱臨窗發呆的時候,突然被窗外竄出來的黑影嚇了一跳,她心髒急跳了幾下,這才看清來人正是半個多月未見的紀博文。
他風塵仆仆一身黑色鬥篷,上麵還沾了未來得及化開的雪,倒像是連房間都沒回,便先直奔她這裏了。
白幼萱看著他身上的雪花,愣神。
紀博文卻是咧嘴一笑,“你這樣子看起來著實不大聰慧的。”他說著,竟是直接翻窗進了屋,自顧自的嘟囔道,“還是你這裏暖和。”
他站在屋裏,借著外麵廊簷上的燈光,側頭看向隻著睡衣的白幼萱,伸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披風,披到白幼萱的身上,又係了一個活結,這才安心了道,“聽說你感染了風寒,這會兒還這麼不注意,得到什麼時候才能好?”
他的語氣裏透著濃濃的關心,白幼萱抬眼望他,這才驚覺兩人之間的避諱之處,往後退了一步。
“你來我這兒做什麼?”
她的動作,讓紀博文抬起的手顯得有些尷尬,他收回手,笑了笑道,“你是我帶回來的人,我自然要比旁人,更念著你些的。”
紀博文這話說的意味不明,一半的事實,一半的瞎話,可這話說的有些不合適。現在她是他的嫂子,這半夜裏小叔子往嫂子房裏鑽算是怎麼回事?
“咳咳,你要沒事,我該休息了。”
白幼萱忍不住咳了幾聲,麵色蒼白。
紀博文見此,望著她好一會兒,倒像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一般。
“你……”他頓了一下,又重提舊話,“你想離開這裏嗎?”
白幼萱微微皺了皺眉,這人著實思維跳躍,她冷著臉,有些嘲諷笑道,“我離不離開這裏是我想了就可以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