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爹的信!”
春杏亦有些驚喜,“那你快看看寫的什麼。”
她知道白幼萱一直在找她的父親,這回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也算是上天保佑。
“吾女幼萱,自父離家已三年之久,實是形勢所迫。父所涉之事,恐有殺頭滅門之罪。吾思及一人之所為,不應累及家人,權衡利弊,唯有出走放得解危困之局。自別後,吾時常念及妻女,然,後曆種種,身不由己諸多,不能以一言以蔽之……”
白幼萱看到這裏心中五味雜陳。父親的出走果真是事出有因。
“……機緣巧合,吾收到謝家尋人之告示,知你已至順天。當年之事,吾不能多言,唯一事相告,汝之生父確為謝風,其亦為我故友。今謝老夫人年事已高,望認回萱兒以償夙願,亦人之常情矣……”
“話及此,吾有一事相托。因茲事體大,汝需確定環境安全。”
看到這裏,白幼萱微微蹙眉,可還是依言打發走了春杏,坐到桌前繼續讀了下去。
“汝需在冬至之前,混進現任警察局司長身邊尋找一份紅色名冊,若此名冊落入督軍手中,恐危及仁人誌士之性命。此事恐憂及汝之性命,若汝思慮清楚,可致電以下號碼,會有人助你。”
信末有一串號碼,然信及此,再無多言,連落款也像是匆忙填上,甚至墨跡還未幹便被折疊起來裝進信封,留下大片的暈染之色。
放了信,她沉吟片刻,記下號碼,將最後一頁紙上所言內容燒掉了。
能讓父親避走他鄉,隱姓埋名的事情,不可能是尋常的小事。
她心中喜憂叁半。
喜的是父親還好好活著,並且終於願意聯係她了;憂的是,如果沒有完成任務,會怎麼樣?
她惜命,卻不怕死,怕的是,會有人因她而死。
不過她也沒有過多糾結,便做了決定。
既然做了決定,她得先確定電話能不能打通。畢竟這封信兜轉到她這裏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紀府的客廳是有電話的,可她不能用,那隻能去街上打。
想到這裏,她起身跟春杏打了一聲招呼,便拿了一件外套出了門。
隻是她好巧不巧,在往外走的時候迎麵碰上了柯氏和二少奶奶、小少爺、小小姐在花園裏玩。她原想著避開,卻不想有人眼尖,喊了一聲‘小三姨太’,於是眾人的目光都往她這邊看來。
“你是要出門?”柯氏看了她一身的打扮,微微皺了皺眉頭。
秦芷蘭的事就夠讓她頭疼的了,現下這個也是一個不省心的。
“嗯。”白幼萱點了點頭。
她這一身裝扮,說是出來閑逛的可能性也不大。當然她早就想好了說辭,倒是不怕柯氏刁難。
“你這一早的去哪裏?”二少奶奶幫柯氏問了出來。
“去善緣祥。”她頓了一下,解釋道,“昨日陪三爺去醫院的路上碰上的,張太太讓我今日陪她挑一下衣服花色。”
張太太的老公是督軍手下的秘書,在順天太太圈中也算是鼎鼎大名。柯氏雖然不常跟這些年輕一輩的太太們接觸,卻也是認識的。
“你怎麼對了她的眼了?”柯氏嘀咕一句。
二少奶奶怕白幼萱生氣,微微一笑道,“娘,幼萱能得張太太喜歡也不是一件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