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就在一旁看著那跑得十分歡脫的小家夥,他不明白,就是到處跑來跑去,有什麼有趣的,看來小家夥卻樂此不疲,從院子這一端跑到另外一端,偶爾拔拔地上的雜草,偶爾去追隻蜻蜓。
而這一次,那小家夥跑到院子那一邊之後,沒有很快就回來,他是朝著院子外麵跑去,言輕隻能連忙跟上,他一出院子,就看著那小家夥跑去的方向,居然是荷花池塘,他為了防止那小家夥掉下去,就連忙跑過去,想要拉住那小家夥,他也拉住了那小家夥,不過,卻被一聲怒吼,嚇得抖了一下,愣了一秒,他和他的弟弟就這樣栽進了池塘裏。
弟弟的哭聲閃了起來,隨後便是撲通一聲有人跳水的聲音,弟弟被救了起來,而他還在水裏。
剛才出聲音吼他的,是他娘親的聲音,娘親當時驚恐的吼著“言輕,你在做什麼!”他的良心在他的記憶中,一直都是溫柔賢惠的女子,他從來沒聽過他的良心這樣憤怒的喊著他,他被嚇到了。
他知道跳下水將他弟弟撈上去的人,一定是父親,可他的父親隻救了弟弟,沒救他。
不知為何,他覺得鼻子酸酸的,他今年已經是修煉的第四年了,他完完全全可以從池塘裏一跳就跳上去,但是他突然覺得沒意思了,便隨著自身的重力沉入水中,閉上眼睛。
他剛才在水裏折騰,不過是因為這一摔,讓他摔入了水底,他睜開眼睛四處尋找,想要尋找他的弟弟,並將弟弟帶上去,可現在他的弟弟安全了,他也就不想折騰自己了。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有的人活著,這樣沒有意思。
最後還是他的父親將他撈了上去,不過,他並沒有像他的弟弟那樣,得到父母的噓寒問暖,而是家法。
那是他第一次為自己辯解,哭著淚的辯解,可沒人聽他的,因為他們都看到了,是他伸手將他的弟弟推下去的,隻不過在作案的時候被發現了,心裏慌張,自己也才跟著掉下去的。
這是他父母的結論,他被罰了五十戒鞭,他渾身血淋淋的,在屋子裏一趟測試三個月,這三個月之間,沒人來探望他,就算來了,也隻是說他心腸如何的狠毒,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放過。
委屈,絕望難受,他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從來都不存在,倒是言玉經常偷偷的來看他,他不明白這個三歲的孩子是來看他出醜的嗎?
他心情很煩躁,特別是言玉偷偷來找他的時候,他的心裏就更煩躁,可言玉總是笑嘻嘻的,看著哥哥不能下床,他就每一天抱好多玩具,抱好多吃的,放到哥哥的床邊給他。
言輕傷好之後,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後麵在發生這樣的事,他隻是一句,若沒有人信,他也就不願意多做解釋了,他們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腹部劇烈的痛楚將言輕從回憶之中強行拉扯出來。
言老爺對於言輕的態度非常不滿,明明隻要他開口說,說了他就會信一次,可他卻不願意開口,他心裏莫名煩躁,莫名覺得他的兒子變了,這樣無法控製的場麵,讓他脾氣暴躁,心裏非常不爽,可等他回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出腳了。
言輕被一腳踢到肚子,他感覺這裏找,讓他的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甚至將他的心都踢碎了,碎得不能拚湊起來。
冰麵雖然是平滑的,可這樣一路擦過去,身上好些地方,還是被擦破了皮。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給我開口說!”言老爺更加暴怒了,他看著自家大兒子,抬眼看他,神情冷漠,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不知為何,他似乎更生氣,忍不住想要打人的衝動,可看明白,他不能再打了,若是再大,隻怕他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老爺,不要打了,輕兒雖然做出了這樣過分的事情,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別再打他了,老爺,輕兒既然不樂意看到玉兒,我們就送他去子虞城反省吧。”言夫人難過的說道,她自認為他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孩子做錯了,修改批評教育,可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大就是容不下小的那個。
每一次老大犯了錯,動手欺負言玉的時候,她都會好好的同老大談,可老大總是喜歡裝無辜,一次次不知悔改。
或許老大變成這樣,有她的緣故,可他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兒,大的就該照顧小的,這有什麼不對,言輕欺負言玉,難道不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