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聽聞城主將到輕音殿,都細描了妝容。如今已是後半夜,任兮卻還未出現。眾人猜測任兮今晚是不會到了,滿懷失望而歸。
秋隴歡剛想起身離去,清夏突然喚住她。
“歡夫人,夫人請您入室內說話。”
清夏為秋隴歡挑起門簾,引著她進入主屋,“歡夫人當心腳下。”
“嗯。”
清夏將秋隴歡帶到主屋的屏風前便退下了。秋隴歡見狀也示意驚春退守屋外。
繞過屏風,重重紗簾垂地。紗簾之後,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屋中太安靜,幾道淺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秋隴歡握緊手中錦帕,深吸一口氣,方才緩緩掀簾進入。
等到重重紗簾掀盡,兩人出現在秋隴歡麵前。
一躺一坐。
躺著的,是臉色蒼白的江扶罌。她緊閉著雙眼,雙鬢被汗水打濕。
而坐著的,正是方才主殿上人人翹首以盼的鬼城城主,任兮。
秋隴歡一瞬間有些失神。
任兮是天下第一公子,縱使如今已是四十的年紀,美貌依舊。無論是竹青藹,還是戚如月,在他麵前都黯然失色,淪為襯托。
所謂皎如玉樹臨風前,郎豔獨絕,世無其二,拿來形容任兮便是再好不過的。
任兮之美,經年歲更迭也不變,甚至更甚。就如同美酒,曆時越久,其香更醇。
“城主……”
秋隴歡剛剛發聲,任兮便抬手止住了她,然後向著屏風處一點,示意秋隴歡到屏風前去等他。
秋隴歡掀簾時,略一側身,餘光瞥見任兮溫柔地將江扶罌外露的手臂放入被子下。
她心下一暖。這對夫妻在雙方都清醒的時候,要不是掐得你死我活,要不就是安靜得像陌路人。也就這時能安安靜靜相守。
想當初,任兮強娶江扶罌,導致江扶罌恨透了任兮。那段日子裏,無論是內城還是外城,所有人都活得小心翼翼。
後來,不知任兮用了什麼法子,在江扶罌不情不願之下讓她相繼誕下嫡長子任青楓和嫡次子任青竹。再後來,一直籠罩著鬼城的冬天氣息終於消散了。
任兮隨後出來,將香爐裏燃著的心字香熄滅,改成了安神香。
“扶兒剛剛歇下,不便與你商談。還是去你的宮殿吧。”
……心疼夫人的男人……
秋隴歡和任兮走出屋子時,守在屋外的驚春很吃驚,但馬上冷靜下來,出去喚來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