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陰雨綿綿。
茯神山頂,一個身著錦衣,留著白須的白發老者,平靜的看著山下黑壓壓的人群。
此刻的他,玄氣幾乎消耗殆盡。
他的左臂早已鮮血淋漓,這並不是被山下之人所傷,是他故意為之。
山下每一次的進攻,他都會在左臂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他要記住每一次的進攻,因為每一次的進攻都代表著每一個勢力,他要記住的是這些勢力,對,他要報仇。
整整八十道傷痕,也就是八十方勢力,八十次的進攻。
他已經記不得,擊殺了多少人,隻記得守在這山巔已有十日之久。
他名為冥元,天尊境至強者,曾幾何時,被世人尊稱為“冥元大帝”的男人。
千百萬年,在他的統治下,這至高位麵轄內的諸天萬世近乎沒有過戰亂,可謂官清法正,物阜民豐。
而他也帶領自己的家族,在這麼多年的繁衍生息之後,成為了這至高位麵的第一大家族。
作為統治者他是成功的,但是作為修煉者,他卻是高開低走的典範了。未到百歲便已是天尊境至強者,但是這境界竟在這千百萬年都未更進一步。
此時的他,麵色憔悴,行將就木。
對此,他遺憾了一輩子。魂歸九天還是轉世重修,他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走上這輪回之路,一切從頭再來。
望著山下黑壓壓的一片,他大聲呼喊道:“一群鼠膽匪類,竟妄圖阻老夫輪回之路,看來是老夫對你們太過仁慈了。”
“冥元,如今已不再是你統治的時代了,千百萬年了,我們等的太久了。你如今玄氣耗盡,還是束手就擒吧。”一個與他長相一般的白衣老者說道。
他看著那白衣老者,笑了笑,有些怨恨的說道:“我想過無數會對我下手的人,卻未想到,最想對我下手的竟然就在我身邊。”
這白衣老者並非他人,正是那冥元的胞弟冥玄,聖尊境至強者,在這至高位麵,境界僅次於冥元的,也隻有他一人而已。
冥元在決定走上這輪回路之時,便將這諸天萬世交與他。而此時很顯然,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胞兄轉世,多年的積攢,已然成了他的心病。隻有將其滅殺,方能讓他過得安心。
於是,他成為“冥玄大帝”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召集了這諸天萬世的至強者來此,阻其輪回。
幾番無關痛癢的對話之後,那冥玄高高舉起“帝尊法杖”,一瞬,山下之人如潮水般向那茯神山顛呼嘯而去,這一次是全員出擊,誓要將冥元斬殺於此。
冥元嘴角微掀,笑的有些苦澀。
他抬手掐訣,默念心法,用僅存的一起玄氣使出他畢生之絕學。
他看著逐漸逼近的人群,口中大呼:“十方寂滅”。
隻見一隻籠罩於整個山下,泛著金色光輝的大手從天而降。
那群人也似是感受到了那金色大手的壓迫感,紛紛跪倒於地麵之上。
冥玄冷笑,隨即提起“帝尊法杖”朝那大手的方向一點,一張百丈許,泛著黑色幽光的大網出現。
那大網以極快的速度將金色大手包裹住,兩物接觸,電光火石。金色大手與那黑色大網在空中停滯了一瞬,便紛紛炸裂開來。黑色碎塊夾雜著金色粉末,猶如天女散花般飄落。如此美麗景色,卻少了可靜觀之人。
冥玄輕蔑一笑,又將那“帝尊法杖”高高舉起。
本就已衝至半山的人群,呼喊著又繼續衝了上去。
冥元絕望了,體內已無玄氣可調用。看著衝上來黑壓壓的人群,他笑了,是一種無奈。
提指在左臂之上又添了一條新的血痕,然後緩緩閉上了雙眼,命已至此,他已無力左右。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狂風大作,衝來的人群也似是感覺到了,紛紛停下腳步,抬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