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於重陽,是在重陽節當天出生的,我爹沒讀過多少書,也就圖個省事,索性就叫我重陽。老頭子圖省事,就連一個狗剩之類的小名也沒給我起上一個。
我目前在一個普通的公司做一名職員。這公司沒啥別的優點,就愛剝削人,成天沒日沒夜的加班,弄得跟楊白勞一樣。我實在是加班加的有些吐血了,這兩天正在尋思借著個什麼由頭偷摸請上兩天假。
我最近不僅起早貪黑,最關鍵是還經常做惡夢。我覺得,這應該是我爹的行業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我爹是個斂屍人,而且還是村裏唯一的斂屍人。我家不算寬敞,忙不過來的時候就會將屍體放到我家其他的屋裏。
我一開始小,當然什麼都不懂,便好奇的不得了。因為我爹的行當和屍體打交道,弄得我多少也染了屍體的晦氣,小時候時常掉魂發燒。然而這種恐懼感,就算是我後來長大了也沒有減弱,也是時常做些噩夢。直到離開家上大學之後,這種感覺才漸漸好轉。
但最近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幾乎每天都開始做起了噩夢。
我覺得我應該去家裏看一趟,不然總覺得不是很放心,畢竟我從小就和我爹相依為命。我走以後,家裏就隻剩下了我爹一個人。
我正尋思著找個什麼借口請假,卻意外的接到了我爹打來的電話。
我爸打電話的時候剛好是早晨,我正剛剛開完早會。
我爹平時總怕影響我工作,一般也不輕易打來電話。而我爹似乎和我心有靈犀,就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說是家裏有事,讓我回去也參謀參謀。我也顧不上出去打電話,覺得這事確實挺嚴重的,便當著同事的麵問他出了什麼事。
誰知道他卻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說有什麼事回家當麵再說。
我本來還想著能有個心理準備,可我爹就是死活不鬆口。
我覺得,這下家裏肯定出了什麼事。讓我爹這麼一說,覺得這事大概挺嚴重的,也一時沒了主意,隻能火急火燎的請了個小長假回家走一趟。
於是我在同事好奇的目光下,忙趕著跑到經理的辦公室裏請假。身後還傳來幾聲同事的竊竊私語聲,顯然大家都挺好奇我家出了什麼事。
出門走的及,也沒回宿舍收拾什麼東西,就連肚子也是空的。我咬著從車站裏買來的麵包,一邊走在村裏的土路上,一邊還在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老家是山東的一個偏遠的地圖上都得放大再放大,才有可能勉強能找到的小村子。這些年間,村裏也有不少為了生計出去打工的人,但是卻沒走出一個大學生。
談到這一點,我就不得不吹個牛逼,我雖然考上的隻是個三流大學,可當真是第一個走出這個破地的大學生。
坐了一路的火車,到了之後倒汽車,最後終於到了村頭。
因為村子是上稍村,就建在山上,村裏的土路不僅窄而陡,一般車爬坡起來很吃力,在村裏也不好掉頭,所以還要費力氣自己走上去。
村裏窮的也沒有幾家有車,所以倒是也省去了停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