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我提吻!”君若揚憤聲說道,用手背擦去唇上的髒漬,似乎越擦怒火越大,眼睛裏甚滿了嗜血的光芒。從來沒有人敢在虎須上拔毛,若不是當著李清的麵,君若揚不想大開殺戒,在楊柳剛靠近的那一瞬間,他足以讓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楊柳察覺到一抹殺氣,連忙認錯道:“奴才該死,冒犯公子了,請公子責罰!但是奴才觀察得確實沒有錯誤,李清著實在乎公子,在乎公子對待她的態度。如果公子想將李清玩弄於股掌之中,奴才有一計策,願獻與公子,將功抵罪。”
君若揚冷哼一聲,稍微平息心氣,道:“你有什麼策略?速速道來。”李清會在乎他的態度是真是假?不會是楊柳為了逃脫責罰而臆想之言吧!但願她能說得讓他滿意,否則,這枚無用的棋子不必再留了。
楊柳應道:“是!”語氣微微遲頓了一下,小聲道:“不過,需要公子與奴才配合,此計謀才能奏效!”
君若揚目光沉了,眼神在楊柳身上掃過,冷聲道:“怎麼配合?先說計謀。”
楊柳咬唇道:“需要公子與奴才上演一場有情人終成眷屬,引起李清強烈的不滿和不安。李清是個霸道之人,她若是真正喜歡公子,她自然看不順眼奴才,會做出些處處針對奴才的事來。她若不喜歡公子也無妨,奴才會使計讓她心儀公子。一切都事宜無需公子操心,隻需要公子偶爾對奴才展顏相待便好。”
君若揚眼神微閃,良久,淡聲道:“好!”
挽風閣
李清氣呼呼喝了一壺茶,心頭火氣依舊無法澆滅,反倒是越噌越旺,委屈和煩躁互相交織,成了一條密密麻麻細細長長的絲線,縛束住她的全身,綁得她胸口發悶。
“他居然讓別的女人親吻,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兔兒爺嗎?他不是從來都不近女色嗎?什麼時候男女通吃了?該死的君若揚!真是氣死我了。”李清腦海裏全是君若揚和李清兩唇相對的那一幕,他不知推卻,目光呆滯。
沒過幾分鍾,場景變換,耳邊似乎又聽到了君若揚的反唇相譏。李清心裏更難受了,她怎麼就咄咄逼人了?她怎麼了成了一柄利箭了,怎麼就刺傷別人了?她反複在心裏想著,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這分明就是無稽之談。但可惡的還是傷了她的心。
李清回來沒多久,春夏秋冬就來報郭玄昨晚飲酒過多,失足掉落池塘了。寒水浸體之後,又醉倒在荷心亭,伴著整夜涼風而眠。如今患了重感冒,讓李清去趟荷心亭探看,好像郭玄陷入迷糊之際,還在堵氣,不願意讓太醫過來看命,也不願意回自己的屋子。
“病的很嚴重嗎?”李清抿了抿嘴角,輕聲問道。
一旁太醫望聞問切一番,吩咐下人準備紙墨,寫好需購買的藥材,才微微點點頭,朝李清說道:“寒水浸體,感冒有點嚴重。郭公子不願意換了濕衣裳,長久下去,會喉嚨不順暢,頭痛發熱,身體時冷時熱,會得冷寒症。李太傅好好勸勸郭公子,莫拿生命去堵氣了。”
李清點點頭,道:“謝謝太醫!請慢走!”
太醫回道:“嗯!止步,不必送了!”
待太醫走後,李清招呼春夏秋冬上前去為郭玄換衣裳,兩人都同時呐呐不語的盯著李清,腳步猶豫不前,眼神閃躲。
春夏直爽些,快言快語道:“小主子,郭公子昨夜肯定是被你氣著了,我們這些下人去幫他換衣裳,他的火氣怎麼會消?醫者為大,小主子,你心地那麼善良,能不能對待郭公子稍微寬容些,不與他計較昨夜是非,幫他換件衣裳吧!否則,郭公子真病倒了,府中大大小小事務都得由你來操勞,到時小主子會更難過的。”
春夏一言點中的李清的疼痛之處,李清想了想,覺得她說得確實很合理,此時不是分誰對誰錯,還是自己吃點虧,幫他換下濕衣裳吧!片刻,便對春夏秋冬道:“你們先讓人將他送進我的房間,我幫他換濕衣裳。”
春夏秋冬立馬應道:“是!”
荷心亭也屬於挽風閣的院子之內,不過得拐幾個長廊和彎曲小路。約莫半刻鍾之後,眾人齊心協力將郭玄扶回了李清的床上,便都散了。春夏秋冬出門之時,還不忘將大門關上,用鎖從外麵將兩人鎖好。
李清湊近郭玄時,他已經燒得臉頰發紅了,腦袋燒得暈暈乎乎的,嘴裏不停的說胡亂:“莫管我,任我自生自滅。我不換濕衣裳,死了倒好,讓李清愧疚一輩子。”
“……”李清滿臉黑線。慢慢的靠在床邊,在他耳邊不停的說別生氣,李清知道錯了,親自來幫他換衣裳了,他才慢慢的妥協,緊命拉扯住衣裳的手,微微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