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揚氣急,他跟他說道亦有道,不是用來阻斷兩人溝通的橋梁,他是什麼態度,為何總是用這種輕慢無禮的態度來對待他。“你可以沉默,但你的沉默有可能會毀了你。”
李清輕笑,“我不過是用你之矛,攻你之盾。怎麼?說不過,又要用蠻橫的方法了。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需心平氣和才行,不然,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君若揚忍住耐心,換了一種說話方法,道:“你私自畫皇子們的畫像,我若是上報皇上,你該如何解釋?皇宮裏不良用心的人很多,殺人滅口的手法層出不窮。”同樣的是威脅,這樣狐假虎威的威脅比上句高明多了。
李清想了想,還是回答道:“還記得我在冷宮裏呆過嗎?應該是你的傑作。冷宮裏有幾位娘娘看長像和皇子們的長像有相識之處。”說了半句,看了一眼君若揚的表情變化,又道:“我想,她們似螻蟻般偷生,定是在這世上有掛牽之人或事。”
君若揚麵上微微疑重,暗歎李清的觀察能力。爾後,很是不解的說道:“你何時變得這麼體貼了。你在冷宮不過幾日,就有如此的善心。為何,與我相處這麼久,還是爭鋒相對。”
李清似睨非睨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回道:“這得問你自己。”
幾幅圖畫別有韻味的浮於紙上,質樸裏透著深味,宛如臨水照影、暗香浮動的水蓮,寧靜淡泊的綻放在天寬地闊水麵間。
“畫好之後,你需要托人送到冷宮。皇宮之內可有你信任之人?”君若揚淡聲問道。
李清微微抬起了頭,從畫中抽出神思,似乎很正視這個話題,看著君若揚的眼睛道:“沒有。你可否算一個?”
君若揚怔住,不知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其它,短暫僵住的身體向前傾去,盯住李清的眼睛,不答反問,“據我所知你很會收買人心。太子和五皇子都對你有所好感,除他們之外,你還有幕僚郭玄,你不是孤立無援之人。”
李清靜候下聞,君若揚捏起了李清微微帶肉的下巴,手指在上麵磨蹭了幾下,眼睛裏掠過一絲神采,又道:“你也會需要我的幫助嗎?”其實,這些日子他的心思反複不定,對李清的好奇、著迷與日俱爭,盡管隻要是李清的事情,他都刻意逃避,但還是避免不了的觀察他、琢磨他、想著他。
他教課時,他聽過幾課,原來他的嘴裏除了會說些傷人的話之外,還會說讓人暖心的話。雖然不是對他說的,雖然讓他嫉妒不已。但看著在講台淡然從容、神色自若的他時,心不由的倏然平靜下來。
這是他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像太子所說‘太傅,能講講故事嗎?’,其實不是故事本身好聽,而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好聽。
他的光芒慢慢的展露,像是被磨勵的一塊石頭,漸漸的除去外表的沙石,露出本來璀燦奪目的鑽石光芒。他是鑽石、他是寶玉,也就是這種被眾人所關注且看好的心理,讓自己突然的惶恐,就像本來離自己一步之遙的東西,突然遠在天邊,遙不可及,隻能看著漸行漸遠,這種無力和悲愴讓他深感難受。
李清甩了甩腦袋,沒有甩去他的禁錮,歎了一口氣,想著在古代沒武功的孩子就是悲催。想反攻也是有心無力。她淡淡的說道:“自然!我需要朋友!君若揚若是你能稍微待我好點,我定會待你千萬倍的好。我生命中出現的朋友太少太少,少到能讓我記住每張在眼前晃過的麵孔。”
君若揚被他溫和略帶感傷的神色灼傷,他垂眸,眼睛裏劃過異樣的神采,喃喃道:“我對你不壞。真想對你使壞,何苦將你留在最親近的位置。”最近的位置最容易暴露缺點。
李清沒聽清楚,看著他的臉頰燒紅的漫延到耳根,想伸手去觸一下,心想不會是酒精和茶的副作用發揮了吧?若真是,他就自求多福吧!
然而在她用手觸到他發絲時,他驀然抬起腦袋,嘴唇輕輕掃過她的手指,溫潤的濕滑感一掃而過,內心深深一顫,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在體內發酵。
兩人不約而同的撇過臉去,君若揚抓起桌上的畫紙,落荒而逃之即連不迭的說道“我會交到娘娘手裏。”迅速消失,動作之快猶如蛟龍。他似乎那一刻在李清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君若揚搖搖頭,握在手裏的畫紙緊了幾分。
李清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裏浮想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