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道:“龔先生,你且莫要多想了!我們如今的靠山,穩如磐石。我在朝中的眼線已然是告訴我,此次敗退椵島,在朝中,是讓紀大人背了黑鍋。至於我,則是有首戰之功!此番,紀大人必然是丟官去職,日後,若是不出什麼天大的意外,怕是也不會有人再想起他了。他除了踏踏實實的給我做事之外,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嗎?若是懷有異心,那就對不住了,弄死他,隻是反掌之間的事情。”
龔正祥這才放下心來。
對於紀逢春的生死,他是不在意的。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早已看出陳濤昭然若揭的野心。同時,也從陳濤身上,看到了他自己飛黃騰達的可能。陳濤莫說是僅僅想要將一個已然被朝廷拋棄的家夥如何如何,便算是紀逢春還是巡撫之位,龔正祥也不怕對他下手。他擔心的,就僅僅是,陳濤對紀逢春若是沒有防範的話,那就糟糕透了。
想清楚這些,龔正祥對陳濤說道:“大帥,近日,征調各部工程兵營,協助政委會修路的事情,進行的不是很順利。政委會已經多次詢問軍政署該如何處置了,卑職一直拖著未辦。不知,大帥,您的意思是……”
“都是在替我辦事,分什麼你的我的?”陳濤的語氣顯然是有些不快,他說道,“險山軍是我的起家班底,也是我的立足之基。可政委會難道就不是我親手創立、授權的嗎?再說了,修路,這是我的意思!把路修好,可以占到的便宜,也不是沒有享受過。把軍用物資運輸到前線,難道不需要平整的道路?扛著大炮跑舒服,還是平平坦坦的路拉著走舒服啊?再說了前線軍報如何運送後方?後方指令如何到達前線?這個賬都不會算!腦子都被糊住了嗎?”
龔正祥連忙起身,低頭道:“是,卑職未曾考慮周全,險誤了大帥正事,請大帥責罰。”
“罷了,你也就是個傳聲的罷了。”陳濤搖頭道,“坐,坐吧!我知道,下麵人對於我信重紀逢春的事情,頗有微詞。之前工兵團的事情,就已經是矛盾爆發的表現了。就去根本原因,還是政訓沒有做好。登龍!”
馬登龍應聲進來。
陳濤道:“去,讓軍政局耿榮祥馬上到我這兒來一趟。”
龔正祥頓覺惶恐。
因為他的一句多嘴,可想而知,耿榮祥必然會被陳濤嚴斥。
想起耿榮祥的那個性格,龔正祥更是一陣頭疼。
在陳濤麵前,耿榮祥自然是百分之兩百的恭順。可作為情治機構的頭目,他本人冷酷無情也是出了名的。甚至於,之前有傳聞說,來遼東投奔他的一個遠方表弟,因為見麵時的一句無心之言,不小心觸動了耿榮祥的警惕,竟被他扔進軍政局的私牢,審問了整整五天,放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有些瘋癲了。
如此一個狠人物,龔正祥是說什麼都不想跟他對上的。可惜,他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