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如今在險山軍內威權日重,他說的話,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是很管用的。尤其是對麻小六這樣自認是嫡係親信的家夥,那就更是管用!
而直接的表現,就是自從他在講武堂發了一次飆之後,整整的一個月下來,這些學兵的日子都是很難過了。
陳濤說了要兵種配合,麻小六就照死裏練兵種配合。練習的強度,甚至於讓素來對軍校訓練壓得很緊的許高卓都一度看不下去。
“麻督理,不能再這麼練了!近日因誤傷,輕重傷忽略不計的情況下,學兵都已經是三死七殘了!在這麼下去,畢業的時候還能剩下幾個?”午飯時間,許高卓特意拉著麻小六坐在一塊兒,避開了其他人獨倨一桌,低聲勸告。
“當兵的嘛,磕著碰著都吱哇亂叫,娘們兒唧唧的,那還怎麼打仗?”麻小六心裏頭懸著之前陳濤訓斥他的事情,更記得一月之期,怎麼敢不上心,“要我說,傷了死了,那都是命。現在就算不傷不死,日後到了戰場上,那也極有可能是要傷要死的!自己技不如人,那還不活該嗎?”
“話是這樣說!”許高卓對麻小六這幅態度有些不滿,他也知道應該嚴格訓練。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根本就不管學兵是否受得了,是否能夠如此承受下去,就這麼胡亂來,不計後果的,這怎麼能行,“可是,麻督理,他們畢竟是大人精心關照,訓練了整整一年的心血啊!你不考慮旁人,總要考慮大人的吧?”
“咳!許先生,我懂你的意思!殘了、死了,固然不是大人的意思。可協同作戰、大練精兵,這是大人的意思啊!我這是照著大人的意思做事,難不成,還能有錯了?”麻小六反將一軍道,“許先生,要我說,您就別操心了。辦好了差事,功勞自然有你一份的。”
“難道我還需要跟你搶功勞不成?”許高卓有些著急,但也意識到了,陳濤有言在先,他不可能說得通麻小六這裏,想了想,他不禁發牢騷,“說起來,都是那些西洋人從中裹亂!若不是他們,何必練得如此倉促呢?”
“許先生,慎言啊!”麻小六用筷子輕輕敲了敲碗邊,提醒許高卓。他跟著陳濤不是一天兩天了,對這位爺的脾氣、秉性,也算是極熟悉的。他知道這夥西洋人在陳濤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所以,並不打算在人後議論,免得傳到陳濤耳中,惹他不快,“那些顧問先生,到底是大人花高價錢聘請來的,你們讀書人怎麼說來著?遠來是客嘛!何必在背後議論人家?再說了,他們也並非是全無好處,最起碼的,咱們的槍械,比起從前,可要好用不少了。”
他這麼說話,許高卓也沒有辦法了。隻是覺得,在西洋人來了之後,自己的地位似乎有些岌岌可危的狀態。
但願這一次可以讓陳濤滿意吧,總能在他麵前加點分,也算得上是個好處。
…
遼東的天氣說冷就冷,在漫天大雪灑落之際,提前做好了防寒準備的險山軍沒有像往年一般,因為天氣寒冷而造成太多不必要的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