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登龍看著這邊的一切,眉頭皺得緊緊的。
如果這能夠代表那位陳守備的練兵態度的話,那他可以預料到的是,他這個把總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就是了。
…
在忐忑不安中等待到了第三天下午,未時將近,守備署衙大堂內,聚集著從周邊十一個軍堡趕來的把總以上的軍官,以及靉陽本堡城內的把總以上軍官。其中有練兵官,也有屯田官。此時總算是有了可以明目張膽的互相交流的機會,大堂內,一時間鬧哄哄的。
未時正,隨著一陣急促而又整齊的腳步聲傳來,所有人的目光均被吸引。隻見兩排士兵手持著長槍邁著整齊的步伐跑進堂內,隨著一聲聲口令,在兩側相對站定。腳下跨立,右手拄槍,左手背於身後,目光炯炯,毫不斜視。驟然冷肅下來的氣氛讓眾人的議論聲不禁戛然而止,各自交換著眼神,猜測著陳濤的用意。
帶隊的值星隊總安頓好部下,便按刀站在靠西側一排的排頭。
不多時,腳步聲從大堂後身傳來,陳濤一身五品官服,在頂盔摜甲的靳一川和一身儒士打扮的王致的陪同之下緩步走入了大堂之中。
他在大案後站定,目光掃了一圈,才在大堂內唯一椅子上坐了下來。
下麵眾多千總、把總還在交換著眼神,以沈兆霖為首的靉陽本堡的軍官們卻不敢懈怠,看陳濤坐定,便立即單膝跪下行禮。其他軍官看了,出於人在屋簷下的想法,對上司到底還是要尊重一些的,無奈便也紛紛跟著動作。
“卑職等參見大人!”
無論是動作,還是聲音,看上去、聽上去,都是稀稀拉拉的一片,有氣無力的。
陳濤挑了下眉毛,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麵,感慨道:“怪不得總是打敗仗,從哪兒看起來,都是一群敗軍之將的樣子,沒半點的精氣神兒。既然沒骨頭,那就都跪著說吧。王經曆!”
王致抱著名冊上前一步,“是,大人,下官在。”
陳濤擺擺手,隨口吩咐,“我規定的時間是未時正,想來已經到了吧?還沒來的,是看不起我陳某人,還是覺得自己並非是靉陽守備治下軍堡的把總以上官員呢?來,你替我按著花名冊點個卯吧,看看都有哪些大爺沒來,需要我親自去請一趟的。”
“是,大人,下官遵命。”王致打開名冊,照本宣科,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下去。
從靉陽軍堡下轄把總以上軍官的名字念起,每念到一個人名,下麵便有人應一聲,‘卑職在’。直到念到‘永奠堡’千總許品功的時候,下麵卻寂靜的沒有一點兒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