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維頓時耳中一陣翁明,他剛剛說了什麼?他在求鮑楓放了她?她不敢置信,正打算說什麼,卻忽地感到手裏的重量開始下沉,緊接著龍的身體便向她倒了下來。
老天,他竟然昏倒了。
二、
一向是鐵人的薛啟龍會昏倒?李維維目光如炬,放佛在看外星生物。她不相信,也不願相信,她恨了七年的男人,如今會為了她的安全去求人。
鮑楓放了她,臨走之前,他說,“李維維,我告訴你,龍他不欠你,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有數。當初是誰招惹誰的,你可得想清楚了。要不是龍剛剛求我,別說你現在能這麼活生生地站著了,怕是你死了屍體在哪都不知道。你給我安分點,龍再因為你受傷的話,小心你家裏的那個小的。”
李維維一聽,倔強的眼睛忽而變得緊張了起來。李承賢,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個兒子,可為什麼,偏偏就他不知道。恍惚間,她好像又聽見了兒子聲音,她加快腳步,朝著極為偏僻的石板房走去。開門,是六歲的男孩,李承賢。
小小的年紀,他已經會用煤爐燒水了。她心疼地走向兒子,將他抱起。其實,小賢長的一點也不像薛啟龍,整張小臉,就隻有那雙丹鳳眼是隨了他。孩子出奇的漂亮,也難怪當年風幫老大最後一次來確認孩子的生父時,直白地就說了那麼一句,“就說孩子死了吧,我們龍絕對不能幫別人養兒子。”
每每聽到類似的話,她都心如針紮。
兒子在懷裏已經很久了,他眨著眼睛,對她說,“媽媽,你哭了嗎?”她抽了抽,趕忙用手背將淚珠劃去。孩子太懂事,無形中讓她更加心酸。
“沒,外麵風大,媽媽進門時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睛。”
“那小賢幫媽媽吹吹,吹吹就不流眼淚了。”小賢昂著俊俏的小臉蛋,用手輕輕地撐起李維維的眼皮,小心翼翼地在她的眼皮上吹了兩下,“媽媽,疼嗎?”
李維維搖頭,“不疼,媽媽不疼了。小賢乖,跟媽媽說,在家都幹什麼了?”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容易,她一個女人家,隻有高中學曆,又帶著個小孩子,母子二人連個固定居所都沒有。起初,她手裏還有些錢,與薛啟龍結婚時,他的聘禮中還送了她一套半山的別墅。按理,她不該這般辛苦,可她就是倔強,離婚的時候把他曾經給過她的一切都扔還給了他。
臨走時,她說她不是被他趕走的,而是她自己要走的。她以為這樣瀟灑的離開不會再與他有所交集。然造物弄人,她離婚後的第二個月,竟查出她懷了身孕,孩子是他的,她千百萬分確定,但除她之外誰又會信?她也曾想過打掉孩子,可醫生卻叮囑,若是將孩子打掉,她這輩子都無法再生育。
殘忍的事實擺在眼前,令她別無選擇。她伸手附在小腹,堅定地告訴自己,以後,她既是媽媽也是爸爸,她會把孩子養得很好。
但豐腴的理想在現實麵前也會變得無比瘦弱。她沒想到養孩子會這麼辛苦,奶粉、尿布、小孩子的衣物以及每年的預防疫苗等等每一樣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如今,孩子已經六歲了,他連幼稚園都沒有上過就要直接入小學,她有些擔心,但她更擔心的是她沒錢供孩子上學。
她每天都會打三份工,因為要帶小賢,長工不適合她,她隻能做兼職。KTV公主,酒樓推銷小姐,夜店舞女郎以及各大超市的促銷銷售員還有街頭分發傳單的小零工,她一樣都沒有落下過。她過得辛苦,但每每看見小賢那張漂亮的小臉蛋時,再辛苦也不再負擔了。
隻是突然有一天,老天跟她開了個玩笑,竟讓她遇見了他。
那天,她發了工資,帶著小賢第一次吃漢堡包。麥當勞的內部有處兒童樂園,小賢歡愉地紮進了兒童樂園,玩得不亦樂乎。她也趁機喘了口氣。可一轉身,竟遇見了他。他手裏牽著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正朝著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