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兩大袋子的書，從嬰幼兒到十歲年齡段的，本本都被翻看過，有的還做上了記號，對孩子的這番用心，要撇開其他，牧競堯還是會感激。他微微皺了皺眉，這以退為進，做的滴水不漏。他不由再看賀尋一眼，那一眼，耐人尋味。
之前他叫裴元去查賀尋底細，查了那麼久，可真正的底牌，卻始終找不到，如果這個人真是那麼光明正大的，那他……就更要查了。世界上哪有那麼完美的人，尤其是他跟謝安然相遇之前，像是被攏著一層迷霧。裴元說，每次偵探去查時，就好像有人準備好的，找那些資料並不費勁，可更深入的，便查不出什麼來了，好像那人本就沒有可細查之處。
“哦，對了，謝謝已經答應我會乖乖去上學。牧先生，給你提個建議，如果下次再遇到小家夥抵觸的事，不妨問問她為什麼不願意，那樣問題比較好解決。”賀尋最後說道。
卓越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不管是人是狗，要是要遇上不願意做的，當然會有逆反心理。
“賀先生，你也是成年人，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殘酷。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會問一句‘為什麼’，有多少人在你問了為什麼之後，會給你回答。在人還沒有能力改變環境之前，不是環境來適應人，而是人適應環境，這句話相信你也認同。我當然有能力給她創造一個別人來適應她的環境，可是在我之後，有沒有再一個人那麼對她呢？所以，這為什麼，不適合用在我們這種人的子女身上。”牧競堯直視賀尋，字字殘酷，可也說出了事實。
在這樣的圈子裏，羊圈法則是行不通的，名利場，其實也是狼圈，誰弱，誰就淘汰。
賀尋眼眸深暗，盯著牧競堯，對他看法不由再變。傳聞牧競堯童年坎坷，所以才造就他的鐵腕作風。也是，身處在牧家那樣的家庭裏，如果他不強硬，那麼牧家就有可能不再姓牧了。
謝安然本來也不讚同牧競堯對謝謝的做法，覺得太過強硬，他甚至都沒好好問一問她為什麼，那還是一個孩子，用不著那麼較真。可現在一聽這話，才明白他的用意。如果謝謝是在尋常人家，當然疼愛還來不及，可她不是。
女人靠父母，頂多是個公主，靠老公，頂多是個王妃，隻有靠自己才是女王！
安然想想自己所走過的路，再看一眼不知何時起，也豎著耳朵聽呆了的小家夥。不得不說，牧競堯想的比他們都要長遠，當他們都在疼愛小家夥，讓她盡可能開心的時候，是他當起了黑臉，提醒了他們。
“不過，還是要謝謝賀先生的指點。那怎麼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有分寸。”牧競堯這人嘴上道謝，可聽著沒幾分真心，末了還不忘再提一次歸屬問題，刺激某人，再進逼一步。
“既然牧先生有分寸，那就好。希望謝謝不再鬧脾氣，小孩子鬧離家出走，對父母也不是好事。以後若她再這樣，我可記著牧先生今天的話。”賀尋看他那虛虛的笑，十分討厭，淡淡落了一句，轉頭看向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