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讚同,反正本公子除了錢,就是時間最多”,公子錙銖很欠扁的說道,可愛的娃娃臉帶著的幾分高傲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蹂躪一番。
“本宮也無事,反正汜國如今隻是個殼子,沒有公事需要處理”,淚天顏閑涼的說了一句,桃花眼一挑,眼角的羽翎好似要飛走一樣。
公子流火和公子絕殺什麼也不說,直接掏出一副棋,拿劍在甲板上畫了棋盤下了起來。
公子鳳歸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終說道:“既然是很重要的人,等個一時半會兒也未嚐不可”。
沁流人一心注意著火流雲,火流雲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跟變臉一樣,陽歌之直接代幾人表態,“公子鳳歸說的不錯”。
姚郡王本來很想說話的,可是事到如今,多數人都同意了,他再說什麼都是惘然。
倒是姚桃桃,一邊扶著水冥含,一邊望向炎藏月,“熾皇恕小女子冒昧,這位很重要的人物,若是一直不來,難不成我等要立在寒冬海風中一日?我皇身子不見好轉,我怕…”
其實炎藏月也為難,她隻是讓他拖住時間而已,他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到,這下姚桃桃一問,可是尷尬了。
該死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及時趕來。
炎藏月正思索著如何回答的時候,海麵上,突然響起來一陣蕭音。蕭音婉轉輕暢,帶著悠揚輕盈的情意綿綿,又帶著磅礡渾厚的家國天下,一會兒輕吟繚繞,一會兒激蕩回腸,這蕭音,倒不似樂律,反而像是心口耳邊的呢喃,穿透了靈魂腦海,在深處徘徊不已,一個不甚,便沉淪下去。
眾人皆是一驚,淚天顏迅速望向簫聲傳來的方向,桃花目溢滿柔情。炎藏月鬆了一口氣,沒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冷硬突然變得柔和了幾分,火流雲萎靡無力的眼神頓時投射光芒,臉上帶了幾分期待,就連癱軟無力的水冥含,身子都是一怔,唇角蒼白的微微翹了起來。
海麵上,薄霧下,一隻大船緩緩駛了出來,船身通體血紅,帶著血琉璃一般的耀人光澤,讓人望之一眼就迷失在那滿身的極端妖嬈而又強勢之中。隻是,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船頭上,一抹紅色身影迎在海風之中,颯颯風鼓的衣袍蕩漾起獨屬於她所有的傲然氣息。
黑色長發,後背上飛揚,她就好似,一隻騰飛而起的血色鳳凰,讓人敬畏,卻又不得不想著瞻仰,心底,都升不起一絲絲的違逆和反抗。
紅色的流蘇,被海風吹到了耳後,同墨發纏纏繞繞,透著屬於自己的別致和妖嬈。腰間,一把白玉骨扇斜斜的別著,沒有了往日的招搖卻添了今日的沉穩默斂。她身後,一模一樣的兩個男子,清雋的麵龐帶著冷冷寒意,在這寒冬之中更加的凜冽,一身白衣,彷若謫仙,卻又帶著謫仙所沒有的那份肅殺之氣。
公子夜凰“一襲紅衣,傾天下,一柄玉骨,懾武林,一垂流蘇,攬眾生,醫毒雙聖,伴左右”,這份氣度,這份傲然,這份風采,天下間舍她其誰?
“公子…夜凰??”公子遙夕望著漸漸靠近的那抹紅色人影,雙眸大睜,“不可能,這不可能?”公子夜凰,不是已經死了嗎?那一劍……
淚天顏斜睨他一眼,語氣涼涼的說道,“在她身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湛藍的海麵上,一艘紅色大船就好似一塊巨大的紅寶石,閃亮而又妖嬈,更好似,是那冥府中沾滿了血腥的靈魂接引船,渡了一個又一個靈魂。
不一樣的是,公子夜凰用一塊紅色絲巾覆麵,除了一雙黑如星子的眼眸,看不見臉上的一絲一毫。一支通體碧綠的長嘯,放在唇邊,清透亮麗的聲音,就從那裏傳了出來。
所有人睜大雙眼,立在甲板上,等待著那艘血紅而又詭異的大船靠近。
每一絲韻律,都直透靈魂和心底,將最深出的陰謀緊緊束縛。
待紅色大船靠近之後,滄瀾緩緩放下鳳血蕭,停了蕭音,雙手背在身後,一雙鳳眸,帶著淩厲的穿透力直射船上的公子遙夕。
“好久不見了,公子遙夕”。
公子遙夕眼眸微眯,“閣下可是公子夜凰?”
滄瀾輕輕扯起唇角嗤笑道,“貴人多忘事,公子遙夕都不記得燦國祖皇祠外山林,和靈國寧王府中,你我兩次親密接觸了麼?”
公子遙夕微微低垂眼眸,透著幾分晦暗,“世人皆知,公子夜凰已去,難道‘不夜樓’的消息還有假?”
滄瀾不知何時,將鳳血蕭別在了腰間,白玉骨扇代替了鳳血蕭,一隻手拿扇子,在另一隻手手心處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
“‘不夜樓’以賣消息為主,自然不會有假,隻不過…”公子遙夕眼眸一滯,“隻不過,我是不是公子夜凰,一幅畫不就什麼都明白了麼?”
她話音方落,身後便有人搬來桌子,上麵,文房四寶皆全,上好的宣紙由四塊雪域晶石壓著四角蟠龍梵香螭離墨由雲琴小心翼翼的磨碎,雲棋遞過來一支絕品狼毫筆,滄瀾再也不管別人的懷疑和別有用心的眼神,長袖一捋,宣紙上立現她的潑墨揮毫。
“傳聞公子夜凰一年隻出一副畫作”,公子錙銖涼涼的說道,手中幾顆金瓜子拋來拋去,得瑟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