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不可泄,天命不可違,這是開天辟地以來,就有的說辭。
眼見著龍卿漪欲哭欲傷心,龍卿闕壓下心頭的躁意,“姐姐,我會管教她的,你隻管修行自我便好,若是姐姐早日修得正果,我也替你歡心。”龍卿漪抽泣不語,龍卿闕站起身,“這樣罷,日後,我和她同吃同住,她的一切,都由我來負責。”
龍卿漪的心下墜,所以,她終於是要失去妹妹了嗎?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能讓鳳琳琅留在這裏。
龍卿闕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能失去龍卿闕,為了保護她,哪怕去做龍卿漪心裏不願的事。龍卿闕已經出去了,龍卿漪抹去眼角的淚,心裏開始盤算。
龍卿闕轉身去了鳳琳琅的房裏,推開門,一股汙濁之氣。龍卿闕將門虛掩,到了床頭,見床上的人,側臥著,被子沒蓋著,反倒抱在懷裏,小嘴嘟嘟,睫毛輕顫,龍卿闕淡聲道:“該起了。”
鳳琳琅唔了一聲,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屁股上,啪地被拍了一巴掌,鳳琳琅羞惱地彈起來,小手捂著自己的屁股,“你、你、你!”鳳琳琅連著說了三個你字,愣是說不出下文,因為心底覺太羞恥。
“起來罷。”龍卿闕站在房裏,四處望了望,這房裏許久不住人,鳳琳琅住進來,也隻是粗略打掃。現在,人站在房裏,隻覺一陣陣冷意,“夜裏不覺冷麼?”龍卿闕問,心裏想著該準備個炭火盆,她並不責備龍卿漪辦事不利。鳳琳琅是她帶回來的人,所以,理應她照顧。鳳琳琅下了床,衣衫半敞,揉著眼睛說:“不冷。”她以往都住在山林間,要比這裏不知冷多少呢。
鳳琳琅說著就要往外走,龍卿闕寬厚的手心,兜住鳳琳琅的小臉蛋往身邊一帶,蹲下去,給她整理衣衫,“往後記得,出門之前,要衣冠端正。”鳳琳琅剛醒,並不似以往那般抵觸,被龍卿闕微涼的手心碰觸到,還傻笑了兩下,嗯了一聲。
門,猛地被推開,鳳琳琅嚇了一跳,猛然回身看過去。龍卿闕抬眼看了看門口的龍卿漪,不冷不熱地說:“姐姐怎麼不敲門?”
“不敲門我就進不得麼?”龍卿漪話語落下,人已經進來,“整個禦龍仙台都是我的。”鳳琳琅想起在膳房裏,龍卿漪敵視的眼神。鳳琳琅悶頭笨手笨腳地係腰帶,係得鬆垮垮,歪歪扭扭的,就要往外走。龍卿闕把人拉回來,鳳琳琅還想伸手去擋,龍卿闕不輕不重拍了一下,嘴裏嘶了一聲,不耐煩似的,“剛才怎麼教你的?”
“唔……”鳳琳琅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出門前,要衣冠端正。”
龍卿闕抬手拽了拽鬆垮垮的腰帶,“這叫端正麼?”鳳琳琅低頭瞅瞅,小手抓住,重新擺弄。
龍卿漪站在一旁,心裏不是滋味,她不喜鳳琳琅,但鳳琳琅倒也聽妹妹的話。會不會是算錯了?龍卿漪一時又生出希望,轉身離開仙台,直奔綠林。
“……”端午無言,靜坐半晌,說:“卿漪,斷不可能錯的。”自從得知這事,端午也憂心忡忡了,“那孩子走了嗎?”
龍卿漪搖搖頭,“我妹妹不肯讓她走。”
“那讓你妹妹帶她一起走啊!”端午急了,說話忘記注意分寸,見龍卿漪臉色難看,才頗為委屈地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們族人後代著想。”見龍卿漪不言語,端午自言自語似的說:“真不曉得,這孩子到底生得何等樣貌,她又是何來曆?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可怕之處,就在於此,沒人知道鳳琳琅的來曆。那隻神獸坐騎或許知道,但它是獸身不能言,而妹妹若是想問,或許也問得出來,可龍卿闕偏生不喜問。不到萬不得已,龍卿漪不想從中作梗,因為知道,若是那麼做了,就算護得了妹妹,救得了族人,也還是得不到妹妹的原諒。
被龍卿闕厭惡,會讓她生不如死,端午見龍卿漪臉如死灰,心疼的不行,“還有個法子。”
“甚麼?”龍卿漪急切地問。
“你同我一起,我們一起離開這裏。”端午鼓起勇氣,心裏噗通噗通亂跳。龍卿漪無言地搖搖頭,心中失望,還以為是什麼好法子,“我不可能拋棄我妹妹。”
“你可真在意你妹妹,可惜,她不在意你。”端午涼涼地說。龍卿漪不悅地說:“端午,縱然我們關係近了,也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妹妹不是你能說的。”
“你真的隻拿她當妹妹麼?”端午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