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娘,天色實在太晚,明日再說可好?”朝鴦跪在那不動,鳳卿丞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好了,身後是龍卿闕的房間,人家已經明裏暗裏趕她走,可眼前這姑娘又不放她走,所以,到底是要這樣?
“朝鴦,你給她安排住處,安頓好了,來複命。”龍卿闕微冷的聲音傳出來,朝鴦立刻應聲說是。鳳卿丞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隻看見了背影。身材筆直高挑,黑色長發輕擺,讓燭光都跟著搖曳了。
龍卿闕不經意轉身,雪白的肌膚與黑發相襯,更顯膚賽凝脂。墨色的眼眸寒冷,鳳卿丞能感受到,之前的柔情全然不見了,隻剩下冷漠。
鳳卿丞莫名的委屈,認錯人了,也不道歉嗎?這麼冷淡,好像自己虧欠了她。鳳卿丞轉身,和朝鴦走了,心底滿是委屈與不安,好想哭。可鳳卿丞要知道,不能在人前落淚,她要忍住。
“殿下……”朝鴦安頓好鳳卿丞,在門外低低叫道。
“進來。”
朝鴦進去,似是知道自己辦事不利,屈膝跪下。龍卿闕坐在桌旁,指尖輕輕叩擊桌麵,臉色清冷,“你方才也聽見了。”
“是。”朝鴦知道,殿下是在說名字一事,“按理來說,實在不該有錯。”
“她說她叫鳳卿丞,你作何解釋?”龍卿闕之所以一開始就善待鳳卿丞,不單單是因為她的相貌與琳琅一模一樣,且朝鴦卜算的能力從未出過任何差錯。所以,龍卿闕心底十分篤定,這人,就是她尋了千年的人。
原本因著性子不同,龍卿闕就心有疑惑,她隻安慰自己,分別已久,宿世輪回,這人,也有可能是變化的。可現在,心底疑雲更甚,連名字都不同。鳳卿丞?鳳琳琅?至少都是姓鳳的,龍卿闕還不至於絕望,總算有一個稱不上是念想的念想。
“殿下,闊別千年,駙馬爺不知經曆了何等變故,”朝鴦沉吟,“許是名字曾經更改過,眼下,最為重要的,是讓她恢複記憶。”
“說得簡單,讓她恢複記憶,談何容易?”龍卿闕斂眉,有幾分惱意,“闊別已久,現下,她隻曉得躲著我。”寧可離開這裏,也不願和她同住,這執拗的勁兒,倒是同琳琅如出一轍。
“殿下也說了,闊別已久,”朝鴦小心翼翼地陪著不是,“殿下多給些時間,逼得急了,依駙馬爺的性子,說不準真的會走的……”尋了千年的人,好不容易找到,現在雖不能完全確定,但確定之前,斷不能讓這位姑娘離開。
龍卿闕輕輕歎了一聲,揚手擺擺,“確定她的身份前,姑且稱呼她為鳳姑娘罷,”龍卿闕自然看得出,鳳卿丞很抗拒“駙馬爺”這三個字,“你去看看她可歇下了,短缺甚麼給她補上。”
朝鴦領命出去,片刻就回來了,一臉的不安。龍卿闕蹙眉,“慌慌張張作甚麼?”
“啟稟殿下……”朝鴦遲疑,還是如實說出來,“鳳姑娘哭了……”
“甚麼?”龍卿闕的心,陡然一緊,“好端端的,哭甚麼?”
“屬下想……會不會是殿下剛才過於威嚴了……”朝鴦小聲嘀咕,龍卿闕眉眼更冷,朝鴦立刻閉嘴,轉而說:“殿下要過去看看麼?”
“有甚麼好看的。”龍卿闕冷漠地說,朝鴦隻好先退下。龍卿闕在房裏靜坐片刻,心底一直閃現鳳琳琅曾經落淚的模樣,她心尖作疼。最終,龍卿闕還是重新披好衣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