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大結局
懷孕九個月的第一天，晚上睡覺前，陳晨又開始了談話，感覺到腹中的胎兒在踢她，她伸出手輕柔地摸了摸，口中喃喃地說：“孩子，你什麼時候出來，媽媽想看看你……”
突然隱隱約約似乎有一個孩子喃喃的說話聲，可是聽不清在說什麼，哇。終於聽明白了，是在叫：“媽媽，媽媽……”
陳晨屏著氣，幾乎連呼吸也停止了，豎起耳朵再聽聽，什麼也沒有。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以為是幻覺，可是這聲音又開始了：“媽媽，媽媽……”
陳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抓起了電話：“俞子裩，你快回來，你快回來。我們的太空寶寶在肚子裏叫我呢，真的……”
俞子裩連夜趕了回來。陳晨重複了剛才的動作和聲音：“孩子，你什麼時候出來，媽媽想看看你。”可是寶寶卻沒有動靜。第二天早晨，陳晨又不斷重複，好象先是一隻小腳踢了踢肚子，然後聽見了一個輕輕的聲音：“媽媽，媽媽。”俞子裩驚奇地豎起耳朵，又把耳朵貼在陳晨肚子上，千真萬確，他目瞪口呆，半天才緩過神：“我聽見了，我聽見了，奇跡奇跡，不是天方夜譚不是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
到了和海洋醫院藍博士谘詢的時間，陳晨打開電腦，把寶寶說話的事，向藍博士作了谘詢，藍博士正在國外作學術交流，雖然許多情況她都設想過了，可是當聽了這個情況還是大吃一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合適的回答，有點語無倫次：“祝福你，祝賀你，你的胎兒聰明過人，是我從醫以來，也是人類生育史上從來沒聽說過的。請隨時和我聯係，仔細觀察。另外，請看看我為你設計的生產方案，是水中分娩。隻要母子都健康，這是最好的方案……”
“多說一句，上網看過醫院介紹的生產預兆嗎？要隨時準備住院……”
俞子裩和陳晨上網查了許多有關水中分娩的資料，還在海洋醫院的網站上了解了相關的知識。原來智障兒和腦癱兒20%是由於生產過程或缺氧。或器械使用，窒息造成的。他們都慶幸商場裏摔的一跤，認識了藍博士，陳晨常常感歎：“這是幸運的一跤，這一跤摔得太值了。讓我享受到一流水平的醫生的服務……”
海洋醫院網站上顯示，醫院為產婦準備毛巾、睡衣、拖鞋、梳子、牙刷牙膏、衛生紙衛生巾、嬰兒服等，幾乎應有盡有，基本上自己不用帶任何生活用品。況且現在不用病曆卡，隻要戴著醫院給的手表，就有身份，就有密碼，就有病曆，全都OK了。陳晨想了半天，帶上了二套可愛的嬰兒服。其實這也純粹多餘，醫院網站上有各種各樣的嬰兒服可供挑選，不用自己費心。
俞子裩開始在海洋醫院的網站上學習“孕婦生產預兆”、“生育過程丈夫的職責”，幾乎都能背出來了。
預產期越來越近了，俞子裩得到領導的特批，幾乎天天回家。並喜歡對著陳晨的肚子，有聲有色地和胎兒說話：“寶寶，爸爸來了，爸爸想你，爸爸愛你，爸爸想抱抱。
寶寶。”終於有一天，就是一個星期後，肚子裏的寶寶輕輕地回應道：“爸爸，爸爸……”
俞子裩樂得兩眼發光，手舞足蹈，象個孩子一樣。以後，隻要在家，俞子裩就會搶著和寶寶說話，還大聲叫著做操的口令：“伸伸手，1、2、3、4。伸伸腿，1、2、3、4。……”
一次，陳晨指著肚子，興奮地說：“寶寶真在也在作操了。不信，你看，你摸……”
果然，口令一叫，肚子上此起彼伏，好象寶寶的手和腳都在動，節奏還和口令同步，令人叫絕。
夫婦倆興奮地期盼著，憧憬著，扳著手指，計算著孩子出生的日子。還有10天。
就在這還有10天的第二天早晨，俞子裩還在睡夢中，陳晨感覺胎動變得頻繁起來，而且動作也比以前重，還聽見“媽媽，媽媽”的急切的叫聲，連忙把俞子裩推醒：“快，快，孩子叫我呢。該不會要生了？可是我肚子沒有疼過。隻是腰略微有點酸……”
“媽媽，媽媽，爸爸，爸爸……”
孩子又叫了，聲音雖然很輕，可是聽上去有點著急。俞子裩一躍而起，倒了杯牛奶遞給陳晨：“快，喝了。穿好衣服，馬上去醫院。我把車開到門口，你別著急……”
他象火箭發射一樣衝了出去，陳晨牛奶還沒喝完，他已經回來了，把毛毯往陳晨身上一蓋，抱起陳晨：“走，咱們兒子要出來了！”開車直奔海洋醫院。
趕到醫院是上午8點半，藍博士剛剛上班，聽到前台呼叫，馬上趕了過來，陳晨已經躺在推床上，到了預產室門口。藍博士幫著將陳晨推進了門，急切地問：“陳晨，你有什麼感覺，羊水破了沒有？”陳晨一點都不象其它產婦那樣，痛得聲嘶力竭，平靜地說：“沒有羊水，隻是寶寶在叫，很急切地叫，你聽，越叫越急了，我想他可能要出來了。我腰有點酸。大概有半個小時了。”陳晨被抬上病床，護士扶起陳晨要求陳晨在坐便器上排尿，然後給她換上了醫院產婦裝，剛穿好，陳晨叫起來：“可能羊水破了，羊水破了！褲子全濕了。我肚子開始疼了。我要生了……”
藍博士和助手已經換上了手術服，陳晨的手臂上被貼上了兩塊電極，俞子裩緊張得頭上直冒汗。根據藍博士的要求，手表始終戴在手腕上，沒有摘下來，藍博士說，孩子生下來後，還是要戴著，以便醫生掌握生產後的身體情況，孩子六個月後，則手表將歸還醫院。藍博士檢查後，說：“正在開產門，已經7公分了。準備水生產。室溫28℃，水溫37℃。”對俞子裩說：“陳先生，記得生育過程丈夫的職責嗎？可以在門邊的那台電腦上查詢……”
“不用，全背出來了。”俞子裩早已倒背如流了。
“好的，這是你現在的最高原則。好好配合，好好表現。”藍博士總是很幽默，讓人感覺輕鬆。
陳晨下身赤了裸地半躺在一個透明的，帶攝像頭的，長型仿生水盆裏，手臂撐著兩邊的凹糟裏，手緊緊抓著凹糟裏的把手，頭靠在帶凹形的弧形靠架上，看上去很舒服。腰下麵的身體浸在水裏。兩條腿叉開，一個仿生架子在水裏支著，讓陳晨能舒服地把腿擱著。與體溫相符的水在微微流動著，陳晨感覺渾身酥軟無力，但不怎麼緊張，還比較放鬆。護士拿過來一杯營養汁，裏麵插了根很粗的麥管：“生孩子要用勁，時間會很長，身體消耗很大。來，吸點，這是長力氣的特種產婦飲品……”
陳晨正覺口渴，用麥管狠狠地吸了個夠，甜滋滋的，有小顆粒的水果和米仁，非常爽口。這時腹部陣痛頻率一分鍾一次，陳晨開始呻啊吟，忽然叫了起來：“我要大便，我要大便。……”
藍博士已經穿戴齊全，換上了手術室服裝，戴好了橡皮手套：“陳晨，不要怕，這是孩子進入盆腔頭頂產門的感覺，是正常分娩的感覺，你想拉大便，你就大膽地拉你的大便。來，使勁，使勁……”
一縷縷羊水和血水從陳晨的下麵流了出來，被汙染的水，從盆下中央處一個排水口被排放了出去，清徹的新鮮水補充進來。產門漸漸開足，達到10公分，可以看見孩子的頭了。先是乒乓球般大……，象雞蛋般大了……，30分鍾以後，頭從陰門頂了出來。藍博士輕輕托著孩子的頭：“放心，孩子個頭小，不會損傷會陰。水中生產是最安全最可靠的。使勁，使勁，就要成功了……”
陳晨雖然大汗淋淋，可是人還算平靜。俞子裩坐在邊上，一手握著陳晨的手，一手輕輕地給陳晨擦汗，不時在陳晨耳邊親吻著，耳語著：“親愛的，你是最堅強的媽媽，你是最偉大的媽媽，我愛你，祝福你，祝福我們的孩子……”
“等孩子大了，你教他彈鋼琴，我教他跆拳道……我們一家三口夏天到青島海邊遊泳，到澳大利亞去度假，冬天到瑞士去滑雪……，我們要玩遍全世界，我還要帶孩子上太空，你如果不害怕，我們一起去。啊，太棒了，就盼著這一天了……”
這時藍博士鼓勵陳晨：“快了，快了，頭已經出來了，孩子馬上就生下來了。”大概隻有15秒鍾的時間，孩子的身體一下子滑了出來，完全脫離了母體，就象一條小海馬，從海馬媽媽的肛門掉了出來。離開了母體，新生兒似乎也懂得緊張，兩隻小手緊緊握著拳頭。小腦袋上頭發不少，最長的大約2公分，在水中象水草一樣飄蕩。一會兒握緊拳頭的小手鬆開了，手臂緩緩地在水中劃動，眼睛半睜半閉，好象在漫遊水中世界，自由自在。
“是個男孩。”藍博士小心翼翼地從水裏把他抱出水，護士剪掉臍帶，孩子居然沒有嗆水，護士熟練地用黃色的紗布蓋住肚臍，輕輕抹去了小臉和身上的粘液，用一塊大毛巾，包裹了他，擦幹了孩子的全身。然後套上一件嬰兒袍。孩子突然大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叫：“媽媽，媽媽……”
一邊的護士被這意想不到的叫聲驚呆了，突然如夢初醒：“我還以為自己錯覺，這孩子會叫媽媽？！”
藍博士接過孩子說：“快快，把孩子交給媽媽撫慰……”
孩子被放在陳晨的胸口，小臉貼著陳晨的心髒處，可能他聽見了媽媽熟悉的心跳聲，感覺安全了，就平靜了下來，不哭了。一個護士把孩子的手和腳分別在一個灰色板上按了按，留下了孩子出生後的首個人生痕跡：手印和腳印。
這時，一張記錄著新生兒出生情況的單子從打印機上傳了出來：男嬰，2012年7月26日10：56，出生於上海海洋醫院。母張陳晨，父俞子裩。體重2300克。血型O、身長45公分，心率125，血壓血色素12，白血球8000……護士把它交給了楞在一邊的俞子裩：“看看，一個可愛的嬰兒，可惜體重不足。才2300克。”隻見單子上還有寶寶的三個不同側麵的照片，手印和腳印。從進產房到孩子出生，隻化了二個小時，這在頭胎中是罕見的。一般頭胎至少要八個小時。也許是因為太空寶寶的確與眾不同。
孩子出生後五分鍾，陳晨被扶出水盆，抱到產床上，接下來就是排擠胎盤。藍博士在陳晨的腹部放了“收縮儀”，看上去象一個園形的電磁罩，開始指導陳晨收縮。
護士要求俞子裩在胎盤處理上填寫意見，俞子裩在電腦的觸摸屏上點擊了“製作膠囊—自用”。電腦上立刻顯示出：收費100元，出院前在結賬時輸入密碼，係統確認後領取。
這時護士把孩子抱給了俞子裩：“來吧，爸爸抱一會兒，過地癮。”俞子裩接過兒子，仔細端祥著，紅紅的臉蛋，額頭上都是皺紋，眼睛大大的，在東張西望，好象尋找著什麼：“我是爸爸，我在抱你，寶寶，我是爸爸。”孩子好象聽得懂，他輕輕叫著：“爸爸，爸爸。”樂得俞子裩湊到陳晨身邊：“聽聽，聽聽，寶寶叫我了，他叫爸爸了……”
俞子裩忘情地把兒子舉得高高的。好象是在向全世界告白：“天才，天才，我兒子是天才……”
當一切結束，陳晨被送進母嬰室時，時鍾正好是11點半。寶寶被送進了新生兒育嬰室，要到八小時後才能回到媽媽處。母嬰室裏是一張大床，旁邊是一張兒童床，牆壁上是大大的顯示屏，地上放著一雙柔軟的拖鞋，一個床頭櫃，一隻雙人沙發，一張茶幾，還有一台電話機，一個衛生間。衛生間裏有毛巾、梳子、杯子、牙刷、牙膏、衛生紙，還有一台小巧的飲水機，真是一應俱全，考慮得非常周到。陳晨睡到床上才十分鍾，喇叭就叫了：“206床張陳晨，206床張陳晨，你好，祝賀你生了一個可愛的寶寶。你辛苦了，累了，想吃點東西嗎？這裏有產婦廚房專為你做的營養湯。甜湯裏有雞絲、蛋絲、蓮藕、魚片、盧筍、紅糖和配方麵粉。鹹湯裏有魚片、蛋絲、雞肉、黃花菜、海帶、青菜和配方麵粉。湯裏這些食品有助你恢複體力，早點出奶。請從床頭櫃的抽屜裏取出電腦板。甜湯請按1，鹹湯請按2。重複一遍……”陳晨對俞子裩說：“我不要甜的。要鹹的。”俞子裩從抽屜裏拿出了電腦板，在上麵按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