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親手策劃,那場交易(1 / 3)

第4章:親手策劃,那場交易

聽麥家洛這麼一說,鬱子笙的耳朵像兔子的耳朵一樣立刻豎了起來,問道:“見誰?”

“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就告訴你。”麥家洛雙手環著,像哄小孩子一樣。

“你。”鬱子笙知道沒辦法說過麥家洛,於是說道:“你轉過身去。”

麥家洛挑眉,走到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的窗戶邊,一個縱身躍了下去,消失在窗戶上。

等鬱子笙飛快的穿好衣服到時候,在走到窗戶邊往下看,已經沒有了麥家洛的蹤影。不多時,一輛黑色的跑車出現在夜色之中。鬱子笙定睛一看,坐在駕駛座上的正式麥家洛。

“出來。”麥家洛催促。

鬱子笙的房間在一樓,所以,從窗戶跳出去並非一件不易的事情。

寧靜微涼的深山小道上,一輛黑色跑車以每小時120馬的速度行駛著,宛如一道黑夜中的閃電,迅馳勇猛。

鬱子笙的手緊緊抓著車門上的拉環,心噗通噗通都快跳到嗓子眼裏了。

黑色跑車駛入一座荒山,山路兩旁站立著高大的樹木,樹枝努力向上伸展著,遮去了頭頂上的天空,隻能從樹枝與樹枝間的縫隙裏看見一絲皎潔的月光從雲層中傾瀉而下。

往前看去,路邊的樹就像是站崗的哨兵一樣莊嚴肅立。入秋的關係,樹葉上已經布滿了白霜,樹幹上的紋路形同裂開的玻璃。

“你要帶我去哪?”許久不曾開口的鬱子笙終於說話了,她轉頭看向正認真地看著車的麥家洛,微微蹙起眉心。

麥家洛卻隻是瞥了她一眼,緊抿著雙唇沒有回答她。

鬱子笙此刻顯得有些不耐煩,雙手抱胸,將視線移向窗外。

過了一會兒,前方的路豁然開朗,一座古宅赫然出現在鬱子笙和麥家洛眼前。這是一棟有些破舊的西式小洋樓,看上去年代有些久遠,應該是民國時期就已經存在的。

昏暗的路燈下忽然彈出一個腦袋,車子開近了鬱子笙才看清楚黑暗之中是一個保安亭,這裏居然還有人看守。鬱子笙不禁好奇這老宅中住的到底是何人。

而剛才探頭的便是守夜值班的保安人員,一見是熟悉的車牌號,問也沒有問一句便開了大門讓麥家洛開進去了。

進入院子,麥家洛輕車熟路的將車子左拐進老宅的停車庫。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要帶我見的人是誰了吧?”下車後,鬱子笙跟在麥家洛身後。

麥家洛沒有回頭,從舊別墅到老宅的路上,他始終不曾說過一句話。這不禁讓鬱子笙心生疑惑,到底是什麼人,非要弄得這麼神秘。

鬱子笙一隻腳還沒有踏進別墅的大門,遠遠的就聽見老宅的某個角落傳來一陣低沉的咳嗽聲。聽聲音,應該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

“這邊請。”忽然,一個身穿白色唐裝的男子不知從什麼地方出現在麥家洛和鬱子笙麵前,並弓著身子一手示意,領著麥家洛和鬱子笙上樓去。

老宅內的裝修依舊是民國時期的,不過幹淨質樸,讓人有一種雅致淡然的感覺。

白色唐裝男子領著他們在一處禁閉的雙開大門前停下,敲了三下。隻聽裏麵一個蒼白無力的聲音說:“來了?”

“是的,老爺。”白衣唐裝恭敬地回答。

難道裏麵的知道他們今天回來?鬱子笙心中頓生出一絲疑惑,麥家洛這家夥實在是弄得太神秘了,一路上半點兒口風都沒有透露。而這裏麵的人到底又是誰呢?

門吱嘎一聲從裏麵被打開了。

門一打開,麥家洛率先走了進去,鬱子笙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忍不住向周圍掃視一周,卻在收回目光之際對上了白衣唐裝的的眼神。他的眼神似乎深不可測,若有所思,他沒有避開鬱子笙的目光,而是大膽的直視著鬱子笙。

鬱子笙微微一愣,這男人的神色,似乎對她並不陌生。可鬱子笙卻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進來吧,哈哈。”

鬱子笙順著聲音看過去,卻發現麥家洛已經在一張圓木矮幾辦跪坐下了。在他的對麵,是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白發老人。

剛才說話的正是這個老人。鬱子笙走了過去,老人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示意鬱子笙坐下。

由於屋內隻開了一盞床頭燈,所以光線十分暗淡。

隻有近距離看了,鬱子笙才能看清楚這老人的輪廓。鬱子笙猛的一驚,“你是?”

老男人衝她微微一點頭,咳嗽兩聲才緩緩道:“沒錯,你還記得我。”

鬱子笙怎麼也沒有想到,麥家洛帶自己來見的竟然是這個人。這人叫光標,是鬱天明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鬱子笙記得,在她還小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父親身邊了。那時候,他看上去還沒有這麼蒼老,頂多三十歲的樣子。

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現在的光標看上去竟然跟一個八十歲的蒼發老者似的。許是看出來了鬱子笙眼中的訝然,光標笑著解釋到:“早年跟著你父親,死裏逃生,吃了不少苦頭。後來有一次談生意,十分不幸的受了重傷,下半身癱瘓了,短短數月之間頭發都白了。”

“你,你知道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現下看來,鬱子笙終於明白了麥家洛為何帶自己來見光標了。在拍賣會上,麥家洛說過會給她看賀一鳴殺害自己父親的證據,難道麥家洛所謂的證據就是光標?

“嗬嗬,我當然知道了。”此時,旁邊的水壺裏的水開了,光標將水倒入一個早已放入茶葉的瓷杯中,顫顫巍巍的倒掉第一次茶水,這才將茶葉泡上。

“我重傷之後,你父親將我安排在這裏終老,並且時不時的會來看我幾眼。就在一個月之前,那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你父親。那次來,我便已經看出來了他心事重重,臉色凝重,想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不然他不會那般苦惱。”

“後來,在我幾次三番的詢問之下,你父親終於告訴我實情。原來,青田幫中出了內鬼,不過,他不確定是警方那邊的還是其他幫派的內鬼。於是,為了揪出內鬼,他和青田幫現在的幫主瀧澤策劃了一場假交易。”

“你父親原本以為,內鬼是青田幫下麵的人,可一次意外讓你父親發現,青田幫裏的內鬼,竟然就是瀧澤。而那場假交易是你父親和瀧澤共同策劃的,所以,為了不打草驚蛇,你父親將計就計,依然策劃了那場交易。”

光標歎了口氣,一雙渾濁的眼珠子升起以汪氤氳,對往事的回憶不禁讓他想起了當年和鬱天明出生入死的那些歲月。

光標給麥家洛和鬱子笙沒人倒上一杯茶,繼續說道:“再後來,那場交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不久前,你父親死了,我才恍然大悟,這肯定是有人蓄意謀殺。所以派了幫中可以信任的人去探聽事情是怎麼回事。”

“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帶給了我情報。原來,瀧澤是故意讓你父親知道他就是內鬼的,在那場交易上,瀧澤聯合其他幫派的人,將你父親殺害了。”

“而所謂的其他幫派,就是鶴洪門,和黃興堂?”鬱子笙的目光看向麥家洛,麥家洛正拖著被子慢悠悠的品著這上好的茶。隻是在感受到鬱子笙強烈的目光之時勾了勾唇角,不作任何表露。麥家洛對鬱子笙本就沒有絲毫隱瞞。

“嗬嗬。你說的沒錯,誒呀,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上次見到你時你才七歲,那時候你哭著喊著不離開你父親,可最後還是被強行綁上飛往美國的飛機。”光標眼角露出一絲笑意,“你父親是為你好。”

“我知道。”鬱子笙點點頭,繼續說:“既然如此,那你現在為什麼會和麥家洛在一起?”

既然麥家洛是殺害她父親的凶手,而光標又是她父親的老部下,難道不應該替她父親報仇麼?怎麼反倒是坐在這裏請她的殺父仇人喝茶。

光標哈哈大笑兩聲,“丫頭,有些事情你將來會知道的。”

鬱子笙不明白,可還未張口問,光標便忽然捂住胸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表情極為難受。

“光標叔叔,你怎麼了?”鬱子笙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麵對眼前的這些事情。白色唐裝男子嘭的一聲推開門衝了進來,手中握著一個小藥瓶。

見光標如此,唐衣男子趕緊從瓶中倒出兩顆藥丸給光標服下。

“主人身體不適,二位請回吧。”唐衣男子大有送客之意。

鬱子笙還想問清楚些什麼,可她剛要說話手腕便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拖了起來。麥家洛將鬱子笙拖出別墅,回到車裏,然後踩下油門,飛快的揚長而去,留下一陣煙塵。

回去的路上,鬱子笙一直沉默著。或許她應該相信光標的話,畢竟光標是父親當年最信任的人。可是,既然已經知道了賀一鳴和麥家洛都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她現在要怎麼做呢?

自己什麼都沒有,怎麼是這兩大幫派的對手。這無非是以軟擊石。

難道要按麥家洛所說的那樣,利用黃興幫和鶴洪門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鬱子笙突然覺得眼前一片迷茫,她從不知道事情會變的如此複雜,原本以為這一切會結束得很快,可是現在她卻感覺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在將自己拖入一個無底黑洞,越陷越深。

第二天的時候,賀一鳴很早就來了,坐在大堂等著鬱子笙醒來。而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下的鬱子笙直到下午兩點才昏昏沉沉的從樓上下來。昨天晚上她幾乎一宿沒睡,她的思緒很亂,不過,眼下,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昨天麥家洛將她送回別墅離開之前對她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賀一鳴來找我,讓我來解決掉他,然後我會履行我對你承諾。”

見鬱子笙下來了,賀一鳴立刻笑臉相迎,走過去說:“小笙啊,難道回國到現在時差還沒倒過來?”

鬱子笙搖頭,“大概是認床的原因吧,一宿沒睡好。”

這番,賀一鳴換了身唐裝,卡其色的粗布麻衣。鬱子笙好奇他今天來找自己的目的,便問道:“賀叔叔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對。你回國這麼久了,還沒有去你父親的墓地看看吧。”

賀一鳴的話刹那間就戳中了鬱子笙的淚點,鬱子笙微微一愣,眼中立刻升起一團霧氣,她點了點頭,沒有吃東西便跟著賀一鳴上車去了鬱天明的墓地。

墓碑上,一位英氣俊朗的年輕男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目光炯炯有神,雖然年過六旬,但看上去十分硬朗。

“爸爸。”鬱子笙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冰冷,沒有生氣。她自小在國外,和鬱天明見麵的機會一年也就是難得的幾次。她知道父親很忙,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她也從來沒有關心過。

“你父親生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預感自己出事之前就拖我讓我好好照顧你。”賀一鳴站在鬱子笙身後,一臉慨歎和哀悼。

可鬱子笙心中卻是一派嗤之以鼻,是他聯合瀧澤殺害了自己的父親,現在卻在她麵前扮演好人。賀一鳴到底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他不殺她,反而這麼對自己,到底意圖何在。

昨晚,鬱子笙想了一個晚上始終沒有想明白賀一鳴在自己麵前演戲的目的是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自己的父親也死了,所以,對於賀一鳴來說,她算是一點可以利用的價值都沒有。

“賀叔叔,您對我這麼好,我有什麼能夠報答您的嗎?”既然想不明白,那麼索性就坦白一點兒的問吧。鬱子笙抱著豁出去的態度轉身看著賀一鳴問,反正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賀一鳴的意圖,所以直接了斷的問來的更加幹脆。她沒有多少時間,麥家洛說,他隻給她三個月的時間,所以,她沒有更多的時間浪費在揣測和猜度上。

許是賀一鳴被鬱子笙的直接振住了,他沒想到這丫頭性子這麼耿直,她嘴上雖是說的委婉,可語氣卻並不那麼柔和,帶著質問的語氣。賀一鳴垂下眼眸,尋思了片刻,道:“嗬嗬。是你父親拖我照顧你,再說,我和你父親一直是很好的生意夥伴,在幫會盟上麵,我和你父親也是同一派的,我和你的父親交情不淺,照顧你也是應該的,談不上什麼回報。”

在還沒有弄清楚鬱子笙和麥家洛之前的關係之前,賀一鳴絕對不能就先露出底牌。他自是能夠想到麥家洛之所以在晚宴上整一出拍賣,完全是為了自己。既然如此,賀一鳴便將計就計,將鬱子笙“買”了過來。

“賀叔叔不必客氣,如果是能夠幫得到賀叔叔的,小笙一定竭盡所能,以回報賀叔叔對我用苦良心。”鬱子笙又說。

賀一鳴沒想到鬱子笙如此執著,既是如此,這樣也好,“其實早先你父親的青田幫出了內鬼,我隻想知道,你父親生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話或者給你留什麼東西,或許是找出那個內鬼的線索,我想替他找出這個內鬼,好替他報仇,也好讓他泉下瞑目。”

原來是這樣。鬱子笙心裏冷哼一聲,難道這賀一鳴怕她父親生前留給什麼線索,對他不利。這才是賀一鳴老虎扮小貓的目的。鬱子笙佯裝思考,過了一會兒才說:“噢,我父親生前是好像說過。可是,我記憶不是很清晰,我好好想想,回憶回憶,到時候在告訴您,希望您能幫我找出殺害我父親的凶手。”

賀一鳴露出一絲欣喜:“好,你好好想想。到時候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真凶,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替我那死去的兄弟報仇。”

離開墓地時,鬱子笙最後看了眼鬱天明的墓碑上的照片,在心裏對自己說,爸爸,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無論是賀一鳴還是麥家洛,一個都逃不掉。他們最終都會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的,我發誓。

回到家中,和賀一鳴吃了晚飯,賀一鳴便離開了。

賀一鳴離開之後,真正讓鬱子笙心力交瘁的便是,如何讓賀一鳴掉進自己的陷阱裏。其實鬱天明生前根本不曾對她透露任何關於幫派見紛爭的事情,她回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幹什麼的。

天黑之後,鬱子笙躺在床上,麵朝著天花板。她的心髒跳的厲害,她覺得短短的數十天裏,自己變了。變成了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人。她有種錯覺,覺得自己和麥家洛以及賀一鳴這些人沒有什麼區別。

她現在一心隻想著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似乎失去很多東西。她不知道她的付出值不值得,她知道,如果鬱天明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同意她這麼做的。鬱天明從來都隻希望她能像其他人一樣,快樂開心的生活著。

南京燕莎酒吧,夜色剛降臨這個城市前,酒吧裏早已駐守了各色各類的人,在酒吧沒有鼎沸之前,這些人或三五成群,或兩三一組散落在酒吧任何一個角落。紅男綠女在這個注定充滿媚色激情的場合做些刺激內心深處的事。

酒吧包間內賀一鳴慵懶的半倚在沙發上,眼睛呆呆的望著裝修不是很華貴但半暖色調的裝修包間不失半分大氣,這家酒吧的老板是江蘇一帶有名的鳳凰男,因不凡的際遇遇到一個注定改變酒吧老板一生命運的女人,老板姓陳名浮生,江蘇圈子裏都叫他一聲狗哥,賀一鳴也不例外,但這並不表明賀一鳴急眼了會買這個叫陳浮生的帳。畢竟賀一鳴在浙江一帶的圈子裏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抽著梵堤特供香煙的賀一鳴看著香煙的煙嫋嫋繞指緩緩上升,然後消失湮滅,突然心中感到了些許困意,賀一鳴突然有了想退出這個圈子的想法,但轉念一想,一入江湖,恩仇難了,誰是誰非,難分難了。

在酒吧剛進入第一個預熱階段的時候,酒吧裏走進一個身穿一身運動裝的青年,平常的長像,中等的身材,但有劍眉中露出的戾氣讓人看到後背後有點發涼,這人的名字叫吳軍,退伍剛兩年,在兵團中曾任東北某師的小排長,特屬偵察科,主要負責市級官員安全。在一次執行任務中腿部中槍,由於搶救不及時落下了跛腳,然後就退伍轉業。

退伍後的吳軍發現自己對這個社會上很多東西早已脫軌,身為偵察科的他居然被一個自稱中介公司的員工給騙了,吳軍把在部隊中的憤怒全部發泄在這個人的身上,兩腳便把這個人踹了人半身不隨。三年後的今天吳軍出獄。

賀一鳴的保鏢鄭三炮一眼便看到見了樓下的吳軍,鄭三炮這人為個老實辦事利索,但有一個毛病便是一個星期必須找一對姐妹花玩一次雙飛燕,並且一連三起三落,鄭三炮的外號也是由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