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火拚已經過去了很多天,可這樹林裏還是有這樣濃重的血腥味。可想而知,前幾天的火拚,到底有多激烈。
勒布雷的死傷有多嚴重。
恐怕這片樹林裏,已經悄無聲息的埋葬了幾十具屍體!
有幾十個人葬身於此!
有那麼幾次,錢九江差點被地麵上凸起的東西絆倒。
每一次雇傭兵都將他扶穩,冷冷的告誡他,“不要低頭去看!”
錢九江心中一凜,知道這凸起的將他差點絆倒的東西是什麼。他當然也不會自找惡寒。
誰大晚上的看到幾具死相淒慘猙獰的屍體,都會睡不著覺的。
一路跟在雇傭兵的身後,錢九江也不知道自己跟著他走了多遠。他隻知道,他至少被這雇傭兵在這片樹林裏,帶著他兜了不下十個圈子!
不管錢九江怎麼跟雇傭兵保證,他的身後絕對沒有符生恩派來的小尾巴監視,可那雇傭兵壓根不去聽錢九江的話。
隻是一味的帶著他在樹林裏兜圈子。
直到雇傭兵親自確認了,他們的身後沒有任何的小尾巴,這雇傭兵才帶著錢九江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了醫院。
“波吉!”
到了醫院,便不會再有任何被監視的風險。
錢九江推開病房的房門,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喚了一句波吉的名字。
喚完,他才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上,還有符生恩安裝的竊聽器。
於是話鋒一轉,惡狠狠的又喚了一句,“權波吉!”
波吉與錢九江彼此了解的程度,根本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
當白天錢九江放出消息,要聯係他的時候,波吉就已經在懷疑了。
他到不是懷疑錢九江被符生恩策反,背叛了自己。他隻是懷疑,錢九江如此聯係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計劃。
所以當靠在病床床頭上的波吉,聽到錢九江這充滿了憤怒與恨意的低吼,再看到錢九江臉上那熟悉的粗魯下流,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同樣衝錢九江擠了擠眼睛,笑的一派輕佻下作,波吉語氣透著莫名其妙的不解,“阿九,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撇著波吉臉上那下作的表情,以及他語氣中深深的委屈。
錢九江當即翻了個白眼。
波吉這王八羔子,簡直作死!
波吉剛才叫他什麼?阿九?
這王八犢子……簡直要死了。
“你這麼調戲老子,合適?”錢九江用口型質問。
看到十多天沒有看到的,且他也不知道對方生死的兄弟,波吉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被放下。
他的身邊,有黎叔給他的這些雇傭兵。除非是真的一炮轟了這座醫院,不然他一定是平安無事的。可錢九江不一樣,他就一個人兒,身邊沒有任何人。比他這個被困在醫院裏的人,情況更要危險上許多倍!
在看到錢九江之前,波吉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兒。
現在,他看到了錢九江。雖然一張很漂亮的臉蛋兒,已經被人家揍成了豬頭還不如。可至少,這小子還活著。
隻要活著,就好。
不是嗎?
聽了錢九江用口型的質問,波吉樂了,他跟錢九江兩人之間,從來也不需要什麼哭哭啼啼的噓寒問暖。
隻要對方還好好的活著,這便足夠了。
“阿九,你到底怎麼了?”當波吉看到錢九江跟他用口型說話的時候,就知道這小子的身上肯定有些不幹淨的玩意兒,比如竊聽器之類的。所以波吉繼續在演戲,語氣裏滿都是不解與委屈,“阿九,你出了什麼事兒,跟我說。還有,你身上的這些傷勢是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啊,這十多天你都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