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們兩的悄悄話不會出現你的。”jon啼笑皆非,對有時候幼稚的不行的夜風行真的很無語。
身體一切機能正常,她就像普通人一般睡眠無異。會做夢,會流淚,就是不會睜開眼跟他們說話。誰都不知道夏晴天為什麼會長睡不醒。明明就受的是輕傷,連醫生都檢查不出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最後丟下一個結論,就是,她自己潛意識裏麵不想醒。
晴天霹靂,這無疑是給他們重大打擊。
她已經睡了一個半月,大家開始逐漸恢複了正常的生活,隻有jon放掉了他在法國的事,一直留在國內照顧著夏晴天連帶著照看夜風行。
從前的jon絕對做不出如此大方的事情,照顧前女友的現任男朋友,這樣的事情在他看來就是天荒夜談,還會嘲笑那人有毛病。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隻能說是他們感動了他。
更感歎世事無常,誰也不曾料想到夏晴天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她是那麼堅強客觀的人,他不管怎麼想破頭皮,都想不出她怎麼會潛意識裏麵把自己封閉起來。
Jon手輕搭在夏晴天手臂上,纖細白皙的手看起來真的消瘦了點,可仍然風采依舊,還是那麼的滑。這雙手他牽握了三年,可是從沒覺得原來她的手上有一條極細很淺的疤痕。看來自己真的太注重於事業,忽略了她。也難怪三年的時間自己都未曾走進她的心裏。
“夏,我知道你聽的見我們說話。可你怎麼就不張開眼睛看看呢。今天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中秋節哦,你過生日了。我們都準備好了一份特別的禮物等著你來拆。你知道是什麼嗎?想知道就趕緊起來。再睡下去我就把你扛回法國,讓夜風行永遠都見不到你。”jon摸上了夏晴天的臉,尖尖的下巴,直挺的鼻子均勻的呼吸著。明媚的陽光灑在她身上,鍍上一層光芒,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淨神聖。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了夏晴天的笑臉上,久久不願離開。Jon閉起了雙眼,深深的抱緊了她。但不得已他還是要離開,他怕自己真的把持不住,會把她帶回法國。離開她的臉,在耳邊細聲送上了祝福
“貝比,生日快樂。”就在他轉身離開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雪白大床上的人眼皮動了一下,快到讓人覺得是幻覺。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中秋之夜賞月是中國人的傳統。他們一群人在花園裏麵搞起了篝火舞會。熊熊烈火照亮了每個人的紅彤彤的臉。圍在一起燒烤,大家有說有笑,很多年沒有在中秋聚在一起的三劍客,夜風行,孫子肖,卓越然,加上jon,沈玉宇還有君無恒。清一色的男人大家在一起喝酒,飆歌,聊天。在以往的任何時候是絕對看不到這來自天南地北的幾個出色男人們會聚在一起,談天說地。這一切都是隻因一個女人夏晴天。
大家像個懵懂的少年般,把各自打包好的精美禮物藏在身後,懷著一顆忐忑的心羞澀的獻給美麗的女孩。
八月十五的月亮,明淨透徹,輕灑著素潔如水的銀輝,帶著幾顆小星星,盤旋在夜中,望著人們的團結。幸福快樂之感油然而生。
不禁會讓人想起了家人,於是,李白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於是杜甫道:;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於是,張九齡言: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他們齊望向樓上那一抹身影,這麼美好的一幕她看不到,也無法在今天親手拆開他們送她的生日禮物。
今天之後,jon要回國了,沈玉宇要去環遊世界,其他人都該踏上了屬於自己的路。夜風行舉杯:“讓我們今天好好的痛快喝一場吧。”
“好。”大家碰杯,在寧靜的夜晚灑下了他們的歡聲,拋灑他們的笑語。
“夏那杯我幫忙喝了。”卓越然道,立馬被其他人炮轟
“不行!”異口同聲,同仇敵愾。
“夏的那份自然要留著她自己來喝,誰要你多事。”孫子肖被他白癡的行為所雷到,這家夥笨到可以,這樣說不等於夏晴天醒不了了嗎。
“哦,對,那留著等她自己來喝。”大家表麵上都喝的盡興,可心裏卻有些遺憾,畢竟少了一個人。一杯碰了一杯,誰都沒有注意到樓梯口那邊有人走了上去。
橙色柔和的燈光,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整個房間以白色為主,空氣中散發著一股藥水味。夏晴天安靜的閉著雙眼躺在那裏。
看著她那微笑靦腆的樣子,心裏難受萬分。多想再看看她那充滿靈氣,純淨不染塵埃的眸子。
坐在夏晴天旁邊,雙手撐著腦袋,狹長的眼睛凝視著她,臉上帶著些許的傻笑和落寞。他總是在無人注意的時候才來看看她。一坐便是半天。
君無恒輕點了夏晴天秀氣的鼻尖,嘲笑她:“晴天,你這個小懶豬。老是說我比你小,像是弟弟,我看你現在更像個賴床的小孩。任憑我在你耳邊說了那麼多的話,你就無動於衷。我多想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哪怕是罵我,我都覺得幸福。可你……”君無恒開始哽咽,頭靠在夏晴天的腰上,拉扯著嘴角繼續說道“從第一眼見到你,你就吸引了我,那時候的我還以為你……嗬嗬,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上了你。你起來跟我說話好嗎?”開始抽泣,可身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突然他坐直,兩個眼睛噴發著火焰,似要將自己燃燒。抓住她的肩膀,聲聲淒厲的對著夏晴天吼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把我的真心都踩踏在腳下,這樣你是不是比較有成就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告訴你。你贏了,你徹徹底底的贏了我們。所以你趕緊起來,看看你的戰績。我們都被傷的體無完膚了。不止是我,還有jon,還有那個一直深愛你卻沒有說出口的夜風行。夏晴天,你快點給我起來,我命令你,你聽到沒有?我不準你再睡了。”君無恒使勁的搖晃著夏晴天的肩膀,試圖把她搖醒。他收起了他偽裝已久的堅強,哭的像個淚人。他被她徹底打垮了,他抱住了夏晴天的身體,痛哭流涕,身體在不停顫抖著。
哭聲傳了好遠好遠……
渾然不覺門後那麼多人正悄悄的黯然傷神,連夜風行都動容了。大家都清楚明白彼此對夏晴天的心意。夜風行搖頭,一群人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吧。
天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夾雜著冷風,寒冷透徹心扉。夏晴天抱住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在一片荒涼的田野中,那裏沒有人煙,沒有鳥獸。隻有枯枝敗葉,隻有一眼望不到邊的荒野。
此時的夏晴天站在那顯得如此的渺小。她彷徨無助,呆若驚鴻的看著這陌生的一切,這裏是哪裏?為什麼會在這裏?
細雨打濕了她的衣服,水滴順著頭發滴落,沒入泥土。越走身體越涼,那種冷是從由內向外發出的。她走啊走,不斷的尋找路口,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她都走不出這片荒寂的地方。
無力的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眼角邊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感覺到好累,隻想睡覺。頭深深的埋進了膝蓋,好冷,全身不停的發抖。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雨下的更猛了,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生疼生疼。可她似乎沒有感覺到,眼神不再明亮,除了恐懼還有迷茫。
“爸爸你在哪,是不是這樣下去我就可以見到你了,爸爸,我在這裏等你,你快點來接我吧。”夏晴天雙眼呆滯,望著前方。這時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輪廓在清晰,消瘦的身板,慈愛的眼神。是爸爸,是爸爸來接自己了。
“爸爸,你來接女兒了。”
“傻閨女,爸爸已經不在,你何苦呢?快點回去吧,爸爸是不會帶你走的。”
“為什麼,你不要我了嗎?”淚水絕提了,不斷湧出。
“回去吧,外麵還好多人在等著你,你難道沒有聽見嗎?”
“沒有,我什麼都聽不到,我什麼也看不到。”夏晴天大哭,使勁的搖著頭。爸爸不要自己了,那還會有誰關心她呢。她就像個被人拋棄般的孩子,抱著膝蓋猛哭。
“爸爸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走吧。”伸出右手,微笑的看著夏晴天。夏晴天猶豫了,爸爸要帶她去哪裏,是要帶她走嗎。心頭一轉而後笑了,反正有爸爸的地方就有她,安心的把手交付到了爸爸的手心裏。跟著爸爸的身後,看著爸爸清瘦的背影,走出了那片荒涼的地方。
幹淨整潔的房間,柔和的燈光把房間裝飾的很溫馨。雪白的大床上躺著一個很精致的女人,女人單薄的身上蓋著條白色的被單。手上還在打著點滴。她驚呆了,那不是自己嗎。為什麼會躺著那裏?是死了吧。
夏晴天回頭望著爸爸,眼睛裏麵寫滿了困惑。
“天天,沒錯,那就是你。不過並沒有死,你隻是在睡覺。”夏晴天睜大眼睛,為什麼她還沒有說出口的話,爸爸都知道呢。
“不要奇怪,你現在的確是抽離了。”抽離,意思就是靈魂出竅吧。
“天天,難道你沒有發覺嗎,你已經睡了兩個月了。”兩個月,她睡了兩個月,夏晴天瞳孔放大,吃驚的看著爸爸,又看著床上的那個自己。
“我怎麼了,為什麼會……”
“你忘記了嗎?”爸爸的話像有某人魔力,在他悠悠的聲音中,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在夏晴天腦海裏麵不斷閃現,一點一點,一段一段,再結合成一完整的一幕。
她呆若驚鴻,不敢相信,她雙手捧著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床上的自己。夏晴天啊夏晴天,你居然在逃避,因為你的逃避讓那麼多的人為你傷心為你落淚。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力量之大,令爸爸也有所訝異。
夜風行每夜每日的陪伴,悉心照顧她,陪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寂寞夜晚。他說的每句話在夏晴天腦海裏重複著。
jon的話語刺痛了她的心,她對jon無盡的愧疚,這麼好的男人應該找到更適合他的另一半,偏偏遇上了這麼沒用的女人。
君無恒的控訴責罵,搖晃著她身體哭的像個淚人,趴在她身上痛哭。哭的幾乎暈厥。還有孫子肖他們真摯的友誼關懷。
原來她都聽到見,隻是不敢去麵對。天啊,她是要傷多少人的心才肯罷休。君無恒罵得對,她就是個壞女人。這樣的壞女人怎麼能得到最好的祝福。
夏晴天垂著自己的心口,那裏好痛,痛的不能呼吸,不斷的捶打著,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
夏晴天苦笑,痛罵自己,她到底做了什麼,讓這麼多人為她傷心落淚,她有什麼好的,值得他們這麼做。
“爸爸,我要怎麼做?”
“傻閨女,你閉起眼睛,用心去聆聽,就會知道你到底是去還是留,爸爸走了,以後都不要來找我了,爸爸要去投胎了,會過新生活,天天,你也要過的幸福。”
爸爸的身影消失。
“爸爸,如果還有下輩子,我還做你的女兒。”
三個月後
S市很少下雪,可顯然今年的冬天有的不幹寂寞,硬是要摻和一腳。天空下起了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像一片片鵝毛,紛紛揚揚,飄飄悠悠,宛若一群穿著白紗裙的小仙女,牽著那輕柔潔白的舞裙,向人們展示自己的芳姿。一時間,色彩斑斕的世界已變成了粉妝玉砌的童話王國。落在樹姑娘的身上,樹姑娘好像披上了雪白雪的的婚紗。落在屋頂上,屋頂好像帶上了雪白雪的帽子。落在大地上,大地好像蓋上了雪白雪白的羊毛毯。
人們此時都沉睡在寧靜的夜裏。沒人注意到這美麗的風景。但調皮的雪花並不在乎,因為還有一人正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欣賞著他們的舞姿。
落地窗前那抹秀麗的動人身影,透過玻璃輕摸著雪花。透明的玻璃上映出了自己的臉,蒼白沒有血色,身材更加的消瘦。
這一覺睡的真夠久的,睜開眼的那一瞬間,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現在居然已經是冬天了。
輕輕地旋轉開了門把,穿著可愛的卡通棉拖,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樓,身體有些虛脫,這麼久沒有進食,隻靠著那些葡萄糖維生素哪裏能支持她這麼大個人的正常身體需求。
她手腳無力,艱難的扶著樓梯,在轉角處看到一個黑影閃進了廚房。心下一驚,居然敢趁她不省人事的時候來偷東西。現在這麼晚了又不想去擾了夜風行的清夢。
四下張望,現在身體虛弱,必須找點武器。眼角瞄到樓梯口處有一棒球棍,夏晴天悄悄的把棍子操入手中,背在身後。
今天你可慘了。偷東西敢偷到本夏大姑娘頭上。拿起棒球棍,尾隨進入了廚房。在距離黑影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棒球棒高舉頭頂,手起棍落。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房間內的燈全部亮了,一下適應不了強光,夏晴天打斜了,可在看到眼前那人的時候,棒球棒滾落在地。滿臉胡塞,看不到本來樣貌。隻是那雙深邃眼睛是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這還是她的夜風行嗎?夏晴天眨著眼睛,愣然的看著眼前的夜風行。此時她隻能用熊來形容他。
“夜風行,看來我們是喝多了,現在連幻覺都出來了,趕緊喝完這一杯,睡覺去。”怎麼都還沒有睡覺就開始做夢啊,君無恒想。還是那麼凶悍,這次還舉起棒球棒要打他,笑笑捏了捏夏晴天的小臉蛋,手感不錯,還有點溫度。
君無恒的話刺痛了夏晴天的心,他們經常這樣嗎?在夢裏相見。眼睛澀澀的,下一秒眼淚就如雨滴掉了下來。
“君無恒,你不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能真實的摸到她。不過你說的對,我們還是先去看看夏,然後睡覺吧。”以為是喝多酒了,產生了幻覺,亦或者是在做夢。望著夏晴天傻笑,充滿愛膩。
“好吧,走。”哥兩互相扶持,肩並肩步履搖搖擺擺的要上樓,卻被某人一句話嚇到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隻能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
兩人互看一眼,便想轉往夏晴天的臥房。誰知,眼前的幻影卻屹立在兩人的身前,如幻似真。正在兩人逞呆滯的狀態時,夏晴天淅淅瀝瀝滾下的熱淚浸濕了單薄的粉色睡衣。
“夜,無恒,讓你們久等了。”是的,她知道自己睡了很長時間,在看著身前兩人疲憊不堪的身軀,她眼裏忍不住的流下。對於她,那是一種已經無法用感動來形容的心情。
“……”夜風行,君無恒被這聲久違的嗓音震在原地,人說酒醉三分醒,此時此刻的他們,何止是三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閉上雙眼,再睜開,那人還在眼前。嘴角開始抽動,夜風行說:“君無恒,你打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話落,砂鍋般的拳頭已經打在臉上。
會痛,痛的不止是夜風行,還有君無恒,他這拳用了全力,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幻。“喂,我一個大活人就站在這裏,你們居然視而不見嗎?”夏晴天啼笑皆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