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年的時候,我父親受到高薪的蠱惑,硬是讓我在高中輟學,然後去了鄰縣一家因事故停產的造紙廠當保安。
結果,我剛上崗還沒超過一個星期,就遇到了人生裏第一宗怪事!
我這個崗位名雖然是保安,但是實際上卻和打更的沒什麼區別,剛來到這裏,隊長大鍾就告訴我,我們的職責就是白天到廠區遛幾圈,隻要別人不在大白天把裏麵的設備拉走就算完成任務。至於晚上,不管裏麵有什麼動靜,也和我們無關。
我當時就感覺這規定挺怪的,你想啊,廠子花錢找了保安卻隻在白天負責白天遛兩圈,這不是錢多了撐得嗎。但是同時我又有點竊喜:這活好,錢好賺還輕鬆!
出事那天晚上,我們幾個閑著沒事,就打撲克消磨時間,不動錢,誰輸了誰喝涼水。大家想啊,我一個剛走出學校的毛頭小子哪裏是那幾個老油條的對手啊,結果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肚子就被灌得喝不下去了。
見我不行了,那幾個小子一哄而散,就各自睡了。
因為喝了太多的水,我哪裏還睡得著,一會兒出去一趟,肚子裏的水就像放不完一樣。這樣一直折騰到淩晨一點左右這才感到肚子好些。
就在我最後一次尿完尿,全身輕鬆地往值班室走的時候,廠區內的電燈突然一盞接一盞地亮了起來,沒過幾分鍾車間裏一聲轟鳴,隨後就穿來了機器運轉聲。借著剛才亮起的燈光,我看到車間的大門有一些人影在進進出出,竟然是一副忙忙碌碌在生產的景象。
這情景要是在別的廠子出現,我或許也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此時此刻出現,我當即就被嚇得寒毛就豎了起來。
經過這幾天,我已經知道,這廠子之所以停產,是因為在一年前的某天,在生產的時候,先是莫名其妙失蹤了一個人,然後第二天又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莫名其妙地死了兩個。從那以後,一到晚上,這廠子裏就怪聲怪事不斷,雖然常領導千方百計地想消除死人的影響,但是這裏實在是鬧得太凶,沒有幾天就沒人敢到這裏上班了。
難道我現在就碰到了怪事?
想起先前大鍾說過,晚上不管裏麵有什麼動靜都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敢繼續看下去,忙奔著值班室的門跑,可是剛跑出兩步,值班室的門一開,大鍾和另外兩個保安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忙用手指著機器轟鳴的車間:鍾哥,裏麵有動靜!
大鍾看都沒看我一眼,隻是領著那三個人排成一個縱隊就往車間那個方向走。
說句心裏話,我現在真不想跟著過去,可是想到這裏地處偏僻,要是隻剩下我一個人的話,我豈不是更是孤立無援?權衡了一下利弊,我感到還是跟這幾個人在一起比較好些。
一路上大鍾他們也不說話,我跟在他們後麵越走越感到不對勁兒,因為他們走路的姿勢太機械了,怎麼看都像九零年春晚的提線木偶。
我突然感到心裏發毛:這三個人不是也被鬼上身了吧!
想到這,我忙快走兩步伸手拉住離我最近的小李,可是小李就像沒有察覺一樣,依然機械地朝前走著,我見小李沒有反應,就再拉大鍾和小李中間的老張,但是老張的反應和另外兩個人一模一樣。
這下我傻眼了,要是這三個人都是被鬼上了身,那豈不是說,這裏就剩下了我一個正常的人了?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你還敢繼續跟他們走下去,天知道我跟他們走進車間會遇到什麼恐怖的事情。
想到這,我再顧不上大鍾他們,轉身就要往回跑,可是還沒等我邁出一步,我的身子一顫,瞬間就止住了前進的腳步。
不知何時,我身後悄無聲息地多了五個同樣穿著保安製服的身影。
我當即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跟擂鼓似的,要知道,現在整個廠子,可就隻有我們四個人啊!
那這些人又是哪來的?
這下,我連往回跑也不敢了,隻好折回身,跟在小李後麵,一邊跟著木訥的大鍾他們往前走,一邊三步一回頭地看著後邊那五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