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了嗎?”男人站在窗前,低頭俯視著下麵的風景,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便隨口問了一句。
來人應道:“是,剛剛打過去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把話說完就掛了電話,電話卡也丟了。”
“行了,”男人說:“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誰也不能提。”
“您放心,我知道的。”
“嗯。”
等人離開了,男人才轉過身來,他的額頭包著紗布,麵無表情的一張臉,赫然就是之前那個被蔣文墨用煙灰缸砸的人。
男人叫周振,是蔣文墨的第一心腹,蔣文墨做的所有違-法的事情都是經過了他的手。
可以說是隻要周振願意出麵作證,把手頭的證據交出來,那麼蔣文墨最後即便不死也必然要把牢底坐穿,他有太多的把柄在周振手上了。
周振感激蔣文墨在他最落魄、最淒慘的時候出手拉了他一把,供他讀完大學,所以他一直都很聽話,讓他往東絕對不往西,是絕對沒想過背叛蔣文墨的。
然而,蔣文墨自己作,仗著周振對他深深的感激,居然色-欲熏心,玩女人玩到了周振的女朋友身上,將人成功搶過來之後,卻又並不珍惜,甚至對那個女孩始亂終棄導致她流了產子宮受損再不能再懷孕。
周振是很愛那個女孩的,女孩是他的青梅竹馬。他本以為自己放手可以讓她幸福,結果最後變成了這幅模樣,他心裏難過極了,又是自責又憤恨。
這是周振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念產生質疑,他不斷問自己,跟著這麼一個人,為他賣命,真的值得嗎?
這樣也罷,如果蔣文墨能夠稍微有點愧疚的心,他也不會真的升起半點怨恨地心理,依舊還會乖乖地做一條聽話的狗——
可是,蔣文墨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內疚的感覺,反正在聽到女孩因他流產又失去生育能力之後,還把這個當做笑話拿來跟陪酒女調侃……到這裏,周振便真的再也忍不下去。
他都不舍得碰一下,從小捧在心尖上的寶貝,怎麼能允許被人這樣詆毀?
所以,蔣文墨讓他解決掉蔣淮安的時候,他是故意失手的,他從始至終都知道蔣淮安從那裏掉下去不會死。
還有之前,開車追擊蔣淮安跟沈隨遇的時候,他也是故意將人放走的……甚至這次,他也做了手腳,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真正去綁架沈隨遇的,所以才沒有派出自己的人而是用錢收買了兩個混混去做。
點了一支煙,周振重新轉過身望著下麵車水馬龍的街道,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偶爾從一閃而過的眼神裏頭,能夠看到一些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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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沈隨遇接下來又回撥幾次過去,那個號碼卻一直提醒已關機,於是,他本來就皺著的眉頭此時又皺的更緊了些。
收起手機,沈隨遇搖了搖頭,滿臉莫名其妙地,他摸著自己的下巴仔細地想了一會,發現自己確實是沒聽過這個聲音的,也不太像是惡作劇。
沒想出來任何頭緒,沈隨遇幹脆也不再浪費腦細胞,重新在英雄的麵前蹲下,他鬆開眉頭,又伸手戳了幾下英雄的腦袋。
沈隨遇正逗得開心呢,然而本來還在享受著的英雄這時卻突然變得警惕起來,它一把拱開沈隨遇,自己站了在來,之後就把臉衝著門口大聲地叫了幾聲,整隻狗開始變得焦躁不安。
見狀,沈隨遇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英雄:“英雄,你怎麼了?”
“汪汪汪!!!”英雄繼續衝著大門的位置叫了幾聲,隨後轉頭對沈隨遇小聲地叫了一聲,緊接著,它又把嘴巴張開,咬著沈隨遇的褲腿就要往屋裏拖進去。
沈隨遇不傻,英雄的突然反常讓他下意思也變得警惕起來,而後,他立即就想起了剛才莫名其妙的那通電話,這會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剛才那通電話就是有人要提醒他的。
彎下腰把咬著自己褲腿的英雄抱了起來,沈隨遇給它遞了一個不要叫的眼神,然後就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心裏知道,外頭估計是有人在的。
差不多安靜一分鍾左右,沈隨遇就聽見了門外傳來幾句小聲的交談,於此同時,他們開始動手在撬鎖了。
眼瞧著門鎖就要被撬開了,沈隨遇一驚,連忙抱著英雄一個閃身進了空間,在這裏頭,他們會很安全。
把懷裏的英雄放下,沈隨遇在它身邊盤腿坐在地上,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
他們是蔣文墨的人,這一點,他能一定肯定以及確定。
沈隨遇覺得很煩,他知道這些人這次過來沒有找到他人,必然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有下一次,然而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他總不能一直躲進空間裏,天天都不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