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再騙我了!哼,我早就應該想得到,曉璐長得那麼像紀盛!”
“你說什麼?”李儀到被她的話弄的一頭霧水。
“我已經知道了,房耀廷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你等等。”李儀說,“沒錯,敬嫻當初是有了封紀盛的孩子,但是為了你,她才會離開的,孩子,她已經打掉了!”
“你不用再騙我了,她沒有打掉。”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她說她會打掉的。”李儀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彥美看了看她說道:“你不用再瞞著我了!既然知道曉璐就是紀盛的女兒為什麼不告訴我!”
“曉璐?黃曉璐?”
“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可是已經過。”
“你等等,敬嫻在濱城?”
“怎麼,你不知道麼!。”
“我告訴你,你們訂婚的時候敬嫻就已經離開了,她說孩子會打掉的,讓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這二十多年我沒有再見過。”
李儀明白了,其實敬嫻根本就生下了孩子,她也沒有想到那個孩子就是曉璐,那個在她身邊工作這麼久的女孩就是敬嫻的女兒。
魯惠站在快餐店門前,現在已經是下午了,所以這裏沒有客人。推開門,魯惠走了進去,“阿姨。”
黃敬嫻正在收拾東西,看到魯惠高興的扔下抹布,兩隻手在圍裙上擦了兩把,說道:“魯惠!來,快進來!這麼冷的天。”
來到客廳裏,黃敬嫻把水果遞到魯惠手裏,“謝謝阿姨!怎麼不找個人幫忙?就您一個人怎麼忙的過來!”
“小柳剛剛才回去!”黃敬嫻坐下來說道,“要不是曉璐去出差了,我也不會招來小柳,是個大學生,這孩子挺勤快,上著學還跑出來兼職!挺不容易的!”
“哦!”魯惠頓了頓說:“阿姨,我幫您看著店,您去醫院就行了!”
“去醫院?去醫院幹嗎啊?”黃敬嫻很奇怪的說道。
“阿姨,您不知道嗎?曉璐住院了?車禍特別嚴重,不知道。”
“你說什麼?”黃敬嫻噌的站了起來,“曉璐不是去出差了嗎?怎麼會在醫院?”
“出差?沒有啊!曉璐已經住了半個多月了!而且醫生說眼睛,唉,萬一曉璐真的,阿姨阿姨。”
黃敬嫻暈了過去,魯惠心裏又急又怕,她就是想嚇嚇她的,可沒想過要怎麼樣啊,魯惠把黃敬嫻從地上扶了起來,感覺手上粘乎乎的,伸開手,全是血,魯惠一下坐在地上,直往後倒退,“怎麼會這樣!我不是故意的!”
魯惠站起身就往外跑了出去,剛跑到門口撞上一輛開過去的摩托車,把她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手上還粘著血,低著頭順著牆邊,快步走著,一邊從包裏抽出紙巾,哆哆嗦嗦的捂著左手。
直到晚上五點鍾的時候,急忙趕過來的小柳,正在納悶往常老板早就已經開始在招呼客人了,現在卻不見人影,隻是門開著,就去後院想看看怎麼回事,剛推開門就看到,黃敬嫻躺在地上,周圍全是暗紅色的血,幾乎都快凝固了。
小柳嚇得跑了出去,直到警察來了之後還沒緩過神,一個剛剛讀大學的小女孩,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警察當然也可以理解,隻是小柳可是第一個發現的,不能不讓她把所有的情況詳細的說一遍。
曉璐的手機響了起來,曉璐還在四處的摸索著,敏然兩步走過來,伸手接了電話放在曉璐的耳邊,“喂。”
“我是……”
“你說什麼。”
敏然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麼,隻是曉璐騰地從床上下來,連鞋都顧不得穿,站起身就橫衝直撞的走,手上的輸液針都掙脫了出來,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戳在了桌子上。
“曉璐,你沒事吧!曉璐你怎麼了?是誰的電話啊?”
“我媽媽,我媽媽,敏然敏然你快帶我去見我媽媽,帶我去見我媽媽。”
敏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手機被摔在地上,還沒有掛斷裏麵還在“喂?喂?”
敏然抓起電話,放在耳邊,“喂!”
殮屍房裏,敏然扶著曉璐,緩緩的走過來,警察引著她們走到一間屋子麵前,推開門,曉璐看不到,雪白的布下是黃敬嫻蒼白的臉,腦後還有一片殷紅的血跡,眉頭緊皺著。
警察說腦部受到重擊,失血過多導致的死亡。
曉璐趴在黃敬嫻身邊,敏然現在倒慶幸她的眼睛看不到。伸著手一點一點的撫摸著媽媽的臉頰,“媽媽,你怎麼在這啊!飯店的事你不管了嗎?你不是還在等著你的女兒嫁人嗎?走,我們回家!我聽你的話!我去相親!我不會再胡鬧了!媽媽!”
“曉璐,曉璐你別這樣!阿姨她會難過的!你聽我說!你要聽醫生的話把眼睛治好!”
“我媽媽她怎麼會是失足撞傷的!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
“曉璐你冷靜點!警察說的很清楚!阿姨是一個人在家,有些低血糖才會。”敏然沒有再說下去,抱著曉璐。
“我不想住院了!”曉璐執意要搬回家住,敏然隻好從醫生那裏帶回了平時的吃的藥,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兩個人住在家裏,快餐店已經關門了。
連著幾天來,曉璐都是坐在房間裏,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相冊,眼睛直直的,敏然知道曉璐即使看不到,她也會知道哪張照片在哪兒。
裴黎每天都會來看她,隻是曉璐從來不說話。
林彥美來醫院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封紀盛一眼就看了出來,“是不是還在擔心公司的事情?你放心吧,我已經把所有的股份都轉到了封碩的名下,即便董事會會怎麼樣,你還有封碩能依靠。”
“紀盛你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我……我……”
“你不用擔心我,都已經活了半輩子了。”
“敬嫻出事了!”
封紀盛還安慰著林彥美,隻是這一句話,讓他渾身一顫,“你說什麼?”
“紀盛你別激動,你聽我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敬嫻的葬禮就是明天!”
“你……你,說什麼?”
“敬嫻一直都住在濱城,曉璐就是她的女兒!”
“你說什麼?”封紀盛呆呆的坐在床上,“紀盛,你沒事吧?”林彥美緊張的說道,雖然紀盛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她看得出來,他心裏是難過的。
沉默了許久,封紀盛才緩緩的說道:“彥美,明天陪我去看看吧!”
林彥美之所以沒有告訴封紀盛曉璐是他的女兒,是在她看到黃敬嫻的遺體的時候,她告訴李儀說敬嫻一定不願意讓女兒知道她的父親從來就沒有養育過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然她不會這二十多年來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艱辛,也不願意來告訴紀盛曉璐是她的女兒。
而李儀之所以會答應不告訴封紀盛,是因為她是在是不想看到她另外的好姐妹再痛苦,即使自己一直在生林彥美的氣,那也是因為愛之深則恨之切。
林彥美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是體諒還是自私,她真的不想讓封紀盛恨她。
葬禮那天,曉璐一直緊緊的抱著骨灰盒,怎麼都不肯鬆手,還是封碩硬生生的從她手裏奪了過來。曉璐就一直坐在一邊,趴在墓碑旁邊,她還想像小時候一樣摟在媽媽懷裏。
封紀盛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這個他一輩子都沒有忘記的女人,竟然到死都不肯見他一麵,難道就這麼恨自己嗎?封紀盛有些力不從心,林彥美扶住他說:“紀盛,我扶你回去吧!天太冷了!”
李儀站在一旁,拍了拍曉璐的肩膀說:“孩子回去吧!你媽媽會難過的!”
曉璐一直坐在那裏,一直坐著,無論誰說什麼她都像沒聽見一樣。
封碩終於忍不住了,抱起曉璐就走。
“你放開我!”封碩任由她在懷裏掙紮。
傍晚的時候,穀樹來看曉璐,其實他早就想要來看她,隻是他不想看到封碩,還有就是他覺得自己沒臉再見她。
曉璐還是老樣子,問什麼就說什麼,眼睛沒有一點光彩,整個人看起來都暗了下來,穀樹沒有走進跟她說話,隻是在一旁跟敏然詢問曉璐手術的事情,敏然讓他留下來吃晚飯,穀樹推辭說還有事,就匆匆的離開了。
剛剛出門,抬頭就看到了魯惠,穀樹低下頭想從她身邊繞過去,魯惠說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
穀樹有些不耐煩,沒有回頭,冷冷的說道:“訂婚典禮會如期舉行的!你不用操心!”說完頭也沒回的走開了,魯惠轉回身還想再說什麼,穀樹已經坐上了計程車。
魯惠雙手緊握,如果不是穀樹的父母,他也許根本不會答應跟她結婚吧!
敏然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魯惠,心裏還是有點生她氣的,曉璐在醫院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有來看過一次,所以語氣裏多少有些不滿,“魯惠?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魯惠回頭看到是敏然。笑著說:“我來看看曉璐!”
敏然雖然心裏不太高興但也不好說什麼,“正好我現在有事出去一下,你先幫我照顧曉璐我一會就回來!”
剛走進房門,魯惠就有些不舒服,想起那天發生大的事情,她真的一刻都不像在房間裏呆下去,,借著月光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嚇了她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曉璐,魯惠壯著膽子走過去說道:“曉璐,你……你怎麼坐在這,不去睡覺嗎?”
見曉璐沒有理她,伸著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這樣吧曉璐,我請你去喝酒!省得你一個人怪無聊的!”
“好啊!”
魯惠沒想到她竟然答應的這麼幹脆,也沒有多想什麼,拉起曉璐就往外走。
剛剛坐下,曉璐拿起啤酒就猛灌了起來,魯惠隻是在一邊看著,沒有說什麼。
“黃曉璐?”
曉璐側耳問了一句:“你是誰?”
看到曉璐這副樣子,那個女人笑了起來,“黃曉璐你是瞎子嗎?竟然會不認識我!”
魯惠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是王美琳?”
“你記憶力還不錯嘛!”說話的正是王美琳,曉璐也不理會她,舉起酒杯摸索著往嘴裏灌酒,王美琳笑了起來,惹得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魯惠這才知道原來這件酒吧是她王美琳開的!
“真是想不到啊!當初那麼囂張的黃曉璐竟然淪落成了一個瞎子!真是痛快啊!”
魯惠看了看她,拉著曉璐說:“我們走吧!”
“你少在這廢話!臭不要臉一點都沒變!”旁邊幾個人一把推開了魯惠“不管你的事趕緊滾!”
魯惠看了看還坐在那喝酒的曉璐,她沒有一點辦法,隻好一個人逃了出去,本來是想著自己能逃出去,再讓人來救曉璐也不遲。可是正當要打電話給穀樹的時候,魯惠停了下來,她們能對曉璐怎麼樣啊?如果讓穀樹知道了他還會一心一意的跟自己結婚嗎?何況曉璐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想到這裏,魯惠把手機關機塞進了包裏,整了整頭發坐上了計程車。
第二天的訂婚儀式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