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充斥著愛戀,輕聲問道:“困了?”
萬昀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但他是個強迫症十足的人,做事必須有頭有尾,非要撐到影片結局才肯回床上睡。
睡眼朦朧地叮囑傅焱:“演到大結局了喊我一下。”
“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萬昀聽到他小心翼翼關掉投影儀的聲音,應該是結局了。
他抬起頭,果真屏幕黑了。
傅焱一把將他抱起,柔聲哄道:“結局了,去睡吧。”
萬昀確實困得不成樣子了,任由傅焱安排,可仍舊不忘問:“結局是什麼?”
傅焱將他輕放在臥室的床上,“兩人誤會解開,廝守在一起。”
萬昀這才安心地翻個身,繼續睡。
傅焱鑽進被窩,拉上床頭燈準備也睡覺時,萬昀卻趁他不注意,快速在他唇邊偷親一下,然後蒙上被子,悶聲地說了句情人節快樂,而後把自己裹得如同木乃伊,生怕傅焱吃他豆腐。
在傅焱眼裏,萬昀最擅長如此,蹭一下把他身上的火點燃了,並且燎得旺旺的,轉頭自己仿佛什麼都沒幹,非常無辜。
本來就是情人節,不做點什麼都虧了送的戒指。
傅焱自是不肯放過他。
而且是萬昀先動的嘴。
傅焱將那團嚴嚴實實的被子一齊拉進自己懷裏,一肚子的壞心眼兒,隔著薄被撓他癢。
“哈哈……你別這樣……”萬昀最怕癢,被他鬧得也沒了正形,身上的薄被順勢被傅焱掀到了地板上。
“不要哪樣?”
傅焱的手從他的胳肢窩離開,繞過關鍵點,從睡衣裏伸過去,在他的肌膚上來回摩挲。
俯身貼近他的唇,而後說道:“是不要這樣嗎?”
萬昀又氣,可渾身的感覺又被他的大手所掌控。
斯斯癢癢的電流瞬間傳遍身上每一處,他的手抓著被單,喘息道:“不是……嗯……”
不管萬昀回答什麼,結局總歸是一樣的。
在他精疲力盡時,傅焱這個小心眼的男人還惦記著之前看電影的事,他在耳邊問道:“我和電影誰好看?”
萬昀此刻隻想睡覺,讓他一折騰,天空都泛著魚際白,就算是周末,也吃不消。
他沒有意識地回答:“你……好看……”
傅焱總算心滿意足,躺下睡覺。
等到傅焱起床,拉開窗簾的時候,萬昀才昏昏沉沉地醒來。
日頭早就偏過了正中,可他身子骨酸痛極了,根本爬不動。
傅焱就跟他媽的充滿電的手機一樣,生龍活虎,不要臉地問萬昀餓不餓。
從昨晚吃過飯,過去十多個小時了,他可是餓了。
萬昀不止不餓,還一點胃口都沒有,整個腦袋宛若掉進無盡的深淵。身上冷得很,他縮成一團取暖,根本沒聽清傅焱說得話。
傅焱見他沒有回應,精神狀態也不對勁,擔憂地上前探探他的額頭。
灼熱的溫度從額頂傳到他的指端。
傅焱心下急了起來——怎麼還發熱了?
“你先好好休息。”
傅焱扔下這句話,著急忙慌地翻找著萬昀在家裏準備的醫藥箱。
萬昀累極了,隻聽著耳邊稀裏嘩啦的聲音在回蕩。
傅焱終於扒翻到體溫計,對著額頭一照,竟然38.5℃!
可把傅焱嚇壞了。
就要找衣服給萬昀穿上,先去醫院再說。
萬昀這副身子骨,哪能再經得起來回奔跑。
他抓住傅焱的手,虛弱地說:“問題不大……你把醫藥箱裏的布洛芬拿給我……我睡一會兒就行了……”
都怪自己!
昨晚他都明明……自己還強求……
傅焱現在一肚子道歉的話等著說。
他老實聽萬昀的話,給他找來布洛芬,兌了些溫水,端到床頭。
萬昀吞下膠囊,喝了些水繼續睡過去。
傅焱可是如坐針氈,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出門站在樓梯口,翻出上次給萬昀看病的唐叔叔的手機號碼,打過去。
聽到唐叔叔也說問題不大,傅焱才放下心來。
他按照唐叔叔教的方法,從冰箱裏找來冰袋,用手捂到合適溫度後,又包著塊毛巾放在萬昀額間,時不時用酒精擦拭著腋下,進行物理降溫。
萬昀身上還殘存著好幾處的紅痕,不用說也知道是傅焱這小狼崽子手裏沒個輕重,留下來的。
傅焱他知道錯了,但他下次……保證會輕點!
傅焱給萬昀塞好被角,準備去謔謔廚房煮碗粥。
一天都快過去了,萬昀一口飯沒吃,人又怎能撐住?
對於做飯一竅不通的人,幾個小時當然是無法速成的。
傅焱在差點把電飯煲犧牲的情況下,煮出了一鍋黑糊粥。
他聞著味兒,差點沒先吐為敬。
最後還是傅母來了,兩人在廚房悄聲搗鼓了半天,給萬昀熬了些粥。
老太太還做了幾道清淡的小菜,把傅焱罵得狗血淋頭才走。
這是老太太年紀大了,要是放在她年輕的時候,早和這個隻顧自己爽的小兔崽子過起招來。
萬昀一覺睡到晚上。
傅焱不敢開燈,怕亮光驚擾到他休息,摸黑守著他。
整整昏睡了一天,萬昀覺得好多了。
傅焱看到他醒了,喜不自勝地去開燈,先打到最低亮度,讓他的眼睛適應一下。
傅焱又拿起體溫計,量過後發現恢複了正常體溫,懸著的心才放下。
萬昀的嘴唇有些幹,傅焱立刻狗腿子似的將水端來。
他看到床頭櫃上擺著的藥、冰袋和一大堆酒精棉球,就知道傅焱也忙活了不少。
但功不能抵過,他還是要教育這人,以後再沒輕沒重他就回自己家。
萬昀手裏握著溫度適宜的水杯,“知道錯了嗎?”
傅焱說跪就跪,學著武俠劇裏麵的人物鄭重其事地發誓:“我知道錯了,下次保證輕一點!”
萬昀差點一口水嗆到。
傅焱給他順著氣,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臉,認真地說:“以後真的不會了。”
萬昀無奈地歎息一聲。
罷了罷了……
他將老太太熬的粥和做的小菜端到萬昀跟前。
萬昀才不相信這是他的廚藝,肯定是請了外援。
傅焱乖覺地承認,“我媽做的。”
“但是,我也努力了,就是不太成功……”
等到第二天萬昀去廚房時,才知道那哪兒是不太成功?
倒給豬吃豬都要退避三尺的那種不成功。
飯後,萬昀半臥在床上,翻著一旁的雜誌。
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提醒著他昨晚浪漫的開始到覆滅。
不過話說回來,這人是什麼時候動了心思呢?
傅焱正在衣櫃裏尋摸個好地方,就差沒把萬昀送他的腰帶供起來。
萬昀問他:“最近也沒看到你離開過我的視線,什麼時候買的戒指?”
怎麼能是最近?
傅焱把腰帶掛在衣櫃最顯眼的地方,這樣一打開便能看見萬昀對他滿滿的愛意。
他洋洋得意地躺在床上,回答萬昀的問題:“你是我心尖尖兒上的人,我早就籌劃好藏在家裏了。”
萬昀輕笑,他那張嘴慣會說話。
“我去陽台看看綠植,”他起身,“正好媽來提醒我了,她寄養在我這的多肉該澆水了。”
傅焱正在看手機回消息,沒把萬昀的話放心上。
等到萬昀出去好久,他一下子從床上彈起。
綠植!多肉!
傅焱連拖鞋都顧不上穿,邊往陽台跑邊喊:“你生病剛好我來澆水就行……”
語氣越來越卑微……
因為萬昀發現那盆多肉的土好像鬆動了,順勢發現傅焱的私房錢,他手中正攥著那幾張可憐的票子,努力平靜心情,但很有可能控製不住。
他笑得令傅焱害怕,聲音清冷,“所以,戒指是藏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