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毒蛇和老韓,在車外的僅有四人。
現在還有兩名狙擊手,瞬間擊斃兩人完全不成問題。
傅焱問向狙擊手是否能一擊便中毒蛇。
狙擊手審視著毒蛇的位置,無奈地搖搖頭,“他站的位置很討巧,即便擊中了他,老韓也難以幸免於難。”
黎晝想要搏一搏,給老韓最後一次機會和希望。
這是當下最利好的策略。
傅焱說道:“我同你一起。”
兩人繞到毒蛇背後,悄無聲息地向他靠近。
他們計劃傅焱從背後掣肘住毒蛇的同時,狙擊手朝其餘四人開槍。黎晝與老韓聯同傅焱一齊將毒蛇鉗製住。確認貨車無其他人後向其餘隊員發送消息,證據和犯人一同帶走。
可當前的情勢偏偏朝他們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
傅焱從毒蛇身後偷襲,狙擊手迅速幹掉了四人。
槍聲響起的同時,罩著的布驟然被裏麵的人扯掉。他們每人手持一把步槍,站在車裏對著黎晝和老韓便是凶猛地開火。
這群人並未受過什麼訓練,子彈密集卻擊不中兩人。
黎晝和老韓一個打滾來到車頭處,借著車頭的掩護對付車裏的人。
由於毒蛇在傅焱手中,他們不敢對傅焱貿然開槍。
狙擊手趁此機會朝車上的歹徒開槍,倏地倒下好幾人,屍體徑直掉落在滿是黃土的地麵上。
剩餘人見勢頓時從車上跳下,改變自己不利的位置。
毒蛇這種場麵經曆得不少,除了警察便是對家搶生意的毒販子。他並不是吃素的,刹那間將自己被動的地位轉換成和傅焱搏鬥的場景。
毒蛇擦擦嘴角的血,玩味地說道:“小夥子身手不錯啊!傅凱鴻是你什麼人?我看你們兩個眉眼處長得還有些許相似之處……”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從這個十惡不赦的王八蛋口中說出,傅焱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身體轉鬥狀態的機能迅速調動起。
黎晝與老韓和剩餘囂張的毒販進行著激烈的槍戰。前者本欲朝隊員發消息,千鈞一發之際,一輛改裝過的卡車朝他們駛來。
金錢豹帶著遠遠多於專案組成員的人極速衝來,他從車窗探出頭,端著步槍對著黎晝和老韓便是瘋狂地射擊,像個土匪叫囂道:“蛇哥,我沒遲到吧!”
毒蛇同傅焱的搏鬥暫處劣勢,嘴裏罵罵咧咧:“你個癟犢子再晚來一步,我他媽就要被這小子玩兒死了。”
原本雙方持平的局勢頃刻間被打破。
金錢豹的槍法可比那些小嘍囉們的技術準多了。
趁著黎晝無法分心之時,他一槍打在黎晝的右臂上。
黎晝手中的槍陡然掉落在地,他顧不得汩汩流血的胳膊,咬牙撿起地上的槍,繼續開槍,但速度和精準度顯然變差許多。
“呦吼,打中一個!”金錢豹彈了個響舌,重新子彈上膛,“再來發猛地!”
他瞄準黎晝心髒的位置,在彈道摩擦生熱的子彈猶如離弦的箭,嗖得一聲朝黎晝射去!
說時遲那時快,距離他最近的老韓已經來不及將黎晝推開,隻能用身軀撲向後者。
子彈穿過老韓的皮膚、肌肉、肋骨,直達前方,深深地釘在他的血肉之上。
黎晝被老韓撲倒在地,很快鮮紅的血液流淌到他的身下,將他迷彩綠色的衣服全部侵染。
黎晝的手掌上全部沾著老韓尚有體溫的紅色液體。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雙手,怒吼出聲:“老韓!”
老韓此刻奄奄一息,眼神渙散,隻能朦朧地聽見有人在呼喚他的姓名。
都說人死之前都會回光返照,過往如同放電影般快速從眼前閃現。
他眼前浮現出二十年前愛人的模樣。
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可經過歲月的打磨,許是現在也有白發了。
他也未曾想過,二十年前和懷著六個月身孕的她一別,居然是最後一麵。
聽黎晝悄悄給他傳消息說過,是個兒子,叫韓熠。現在長大了,特別懂事……
遠處的狙擊手見勢給隊員傳了消息。
傅焱隻記得那日下午的晚霞似是被血浸染般,分外地紅豔,好看卻致命。
專案組的隊員們誓死拚搏,終於把黎晝從密集的槍林彈雨中拉了回去。
每人身上皆掛了彩,可相對於老韓流出的血,這已經算是輕得不能再輕的小傷了。
隊員將黎晝拉上車,傅焱在最後斷後。
毒蛇和金錢豹等人見他們要逃走,在後麵緊追不舍,所有人的槍口全部對準了傅焱。
毒蛇舔舔手中的血,將奔跑的傅焱的看成是獵物,興奮地扣動扳機,飛速的子彈無情地躍入傅焱體內……
正在屍檢所給新一批屍檢工作者做演示的萬昀手中的解剖刀莫名其妙地滾落在地,霎時麵色慘白,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心髒仿佛被頑皮的貓兒拚命揪了一下,生疼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