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昀恰好從總控室出來,目睹了黎晝貼在傅焱耳邊輕語的一幕。
真刺眼。
萬昀也不知自己何時竟變成了個二十年老陳醋壇子,明明曉得兩人隻是認識……哦不對,他想起來了,大學期間兩人經常在一起打籃球,確實不隻是認識的情分。
等到傅焱將注意力轉移時,才發覺萬昀已然在大廳中。
黎晝見此也不再打擾兩人,帶著陳科率先離開。
兩整天沒合眼,傅焱快要困到姥姥家了。
他正欲牽住萬昀的手回家睡覺,卻被萬昀故意甩開,隻剩他自己在大廳中獨自淩亂。
餘翩打著哈欠路過,勇氣提升到一定段位,也敢拍他傅隊的肩了,特地拖長調:“又欺負人家萬法醫了吧……”
林玲玲把資料歸檔,也歎了口氣,“傅隊你說說你天天不討萬法醫的歡心,他要是跟別人跑了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看著這倆兔崽子離開的背影,傅焱一臉懵圈。
他好像什麼都沒做……
時間不疾不徐地走了兩個多月,和煦的春季悄然而至。
林玲玲越來越擔心周亞辰,一連三個月,眼見從冬入了春,卻沒有一丁點兒他的消息。
周亞辰仿佛人間蒸發,除了周圍人記得他,似乎他從未在陵陰市出現過。
林玲玲此刻驚喜地發現自己懷孕了,快三個月了,恰好是他離開前的那一晚。
她的孕吐反應比較明顯,傅焱在辦公室都能聽見林玲玲從早到晚嘔來嘔去的聲音。
孕中多思,林玲玲生怕亞辰出什麼意外,恨不得一天幾十次打爆張局的電話。
張老頭兒實在承受不住這位姑奶奶的轟炸,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傅焱,讓他幫忙安撫一下林玲玲的情緒。
傅焱早就看不下去了,一聲不吱地從他隊裏把人調走。三個月的時間未曾聯係,聽聽這像是人能幹出的事嗎?
傅焱直接把電話撂了,張局頓時火冒三丈,可也隻能對著“嘟嘟”的手機破口大罵。
但他著實也想知道周亞辰究竟在做什麼任務,不至於連個平安都不往家裏報。
於是傅焱也幫著林玲玲,逼問張局。
張局被這兩人搞怕了,無奈地回道他確實也不知周亞辰的去向。
林玲玲隻好忐忑不安地繼續等待周亞辰的消息。
自從黎晝告訴傅焱他在查傅凱鴻的案子,傅焱這兩個月屁股也沒坐穩過座位。
他隔三差五地跑去騷擾黎晝,可黎晝始終對他避而不見。
而最近黎晝又去了雲市。
聽說雲市橫空出現一位代號為黑桃A的毒梟,活躍於邊境地帶。傳聞此人心狠手辣,殺伐果決,徑直搶下對家的貨,將對方的供貨鏈占為己有,企圖壟斷雲市全部的貨源。
雲市的毒寇一日不除,便擾得所有城市皆無寧靜之日。
是夜。
傅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眼看到手的知情人又飛去雲市了,他的內心很焦灼。
瞧他這兩個月一頭全紮在案子上,萬昀不用想也知道他為何難以入眠。
兩人同時翻身,目光在夜中交彙。
萬昀正欲背過去,傅焱一把將他攬入懷中,將沮喪的腦袋埋在他的頸窩間。
萬昀修長的手指穿入他亂糟糟的發間,溫柔地寬慰道:“黎晝不是說在查了麼?那就相信他。”
“是啊,可我坐不住……”傅焱悶悶地回。無精打采的字眼在萬昀耳畔轉著圈,而後擊在他的心房。
他最不願看到傅焱苦惱憂愁的模樣。
“等黎晝這次從雲市回來,一定會有結果。”
許是“雲市”近來在傅焱耳邊出現的次數過於頻繁,他猛然想起那日審陳科時,這廝說到打算從陵陰市離開,前往雲市。
一抹靈光從他腦海中閃現,他驟然將頭抬起。
“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傅焱點點頭,一直在仔細回想那晚審訊陳科的細節,“你還記得當初陳科解釋為何離開陵陰市?”
事情已過去兩個多月,萬昀也記不清具體的話語,但心裏還是有個大概印象。
“他說警察遲早會順著尤氏集團這條線查到他,還不如早離開去找個其他出路。”
傅焱坐起來,將床頭燈打開,暖黃色的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側顏,高挺的鼻梁下留下一片陰翳。
他貌似找到了思路,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出路這兩個字。”
萬昀幹脆也坐直,陪著他。
“陳科以販賣毒品為生,而雲市作為邊境城市,形形色色的毒販在那聚集,將毒品接入境,再從他們手中轉運到其他各大城市。所以陳科根本不是謀其他出路,他盤算得可是重操舊業。”
“無論做哪種生意,沒有大量的金錢做資本都寸步難行。陳科當時短時間內急於積攢資本,便是為了能夠在雲市繼續施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