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翩在電話裏向傅焱彙報完,後者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萬昀替他將座椅放平,再有兩三個小時天便要亮了。傅焱雙手枕在後腦勺,閉上眼卻始終睡不著。
他翻了個身,看向萬昀。
“想說什麼就說吧。”
萬昀也沒睡著,實在是今晚又牽連到尤氏集團,過於蹊蹺。
傅焱翹著二郎腿,眼神集中在車頂的照明燈上。
“首先撇開尤氏集團,第一個疑點,按照陳科問尤憶獅子大口要一百萬的性子,尤憶還價到二十萬,他為什麼如此痛快地答應了?中間有八十萬的落差,難道他心裏價位一開始隻是二十萬嗎?”
“第二個疑點,在往日陳科同其他人的交易中,頻率約為三五天一次,而從方才餘翩盯梢的結果來看,今晚他進行了不小數額的交易,對象也不止一人。他為什麼一反常態進行數次交易?”
萬昀與他所想一致,順著他的思路繼續分析,“短時間內完成多場交易以及向尤憶勒索,均是為了一個目的。”
“錢。”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
正常人需要大量的錢不外乎幾種可能,家中急事或者定居其他地方。
陳科並不似有急事的樣子,那麼隻剩下另一種情況。
“不好!”傅焱和萬昀不約而同地想到,“他要逃!”
臨跑前把手中的餘貨全部甩出,再從尤憶手裏敲詐一筆,事態緊急下,無論是一百萬還是二十萬,都足夠陳科在一座新城市重新開始。
意識到陳科有極大可能性要逃出陵陰市,傅焱馬上集結隊裏全部警力,做好準備,隨時等待抓博陳科的命令。
一通忙碌完,天開始亮了,隻不過有大霧蒙住了光,能見度十分有限。
陳科從濃霧中再次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他朝餘翩等人蹲守的小區前進,取走和胡萊約定的錢後悄悄離開。
林玲玲接到傅焱的電話後,天不亮便從暖和的被窩坐起,打開電腦搜索著陳科的信息,果不其然查到他買了明日前往雲市的機票。
這小子雞賊得很。
抱著一袋子的現金路過傅焱的吉普時,先是稍作停留,而後快步離去。
他對周遭情況相當熟悉,附近從未有住戶開過吉普車,何況這輛吉普在門口竟然停了一晚之久。
陳科害怕是那人已經找上了他,他深覺離開陵陰市刻不容緩。
傅焱也覺察到了他的異常舉動,想必是陳科已經發現有人在跟蹤他。
此地不宜久留,再留怕是打亂了甕中捉鱉的計劃。
他在陳科遠去後開車回到了警隊,同時撤回了餘翩一隊,隻留幾位便衣繼續盯死陳科。
傅焱部署好一切,隻等深夜陳科去找尤憶拿錢。
甫一入夜,傅焱等人便來到高級住宅區。換上保安服,佯裝成安保人員,守株待兔。
夜色逐漸加深,猶如不慎倒落的墨汁,洋洋灑灑地鋪滿了整片天空,漆黑而不見底。
在外實時觀察情況的餘翩通過耳麥向傅焱傳遞情況,“傅隊,陳科出現了。”
他正欲離開時,卻猛然發現陳科身後有幾輛車尾隨而至。
不確定這幾輛車是否與陳科一夥,他立時將這一幕彙報給傅焱。
“麵包車裏估計有幾人?”
餘翩朝前望去,兩輛麵包車,約莫十餘人。
麵包車行駛至距離住宅區一段距離後,便小心翼翼地停下了。
對方同樣發現了餘翩。
車裏的人向黎晝彙報著情況,“黎隊,前方發現可疑人員,不確定是否為陳科接應方。”
黎晝對著對講機下達指令,“做好一起抓捕的準備,不能錯漏一位可疑人員。”
此時隻有陳科不知道,他是雙方共同的目標。
許是昨晚來過一次,保安並未攔他,他堂而皇之地進入了住宅區,順利地找到尤憶的住所。
尤憶將銀行卡掏出,陳科伸手就要搶。她及時將卡藏在身後,先發製人,“證據。”
陳科手裏哪有什麼證據!
就他這樣的小嘍囉,頂多銷銷貨賺點錢。尤氏集團的案子哪是他能插得上手的!他順口說來唬一唬尤憶這樣沒腦子的富家大小姐,錢到位才是最重要的。
“你先把錢給我,我就把證據給你。”
尤憶也不傻,知道錢給他便什麼都沒有。
她低聲說道:“我見不到證據,你一分錢也休想得到!”
陳科腦子飛速運轉著,他要找個理由先把尤憶糊弄過去,把錢拿到手。
他從口袋裏掏出U盤,騙她:“都在這裏麵。”
尤憶這才鬆動,將銀行卡從背後拿出,眼看卡馬上落到陳科手中時,他身後突然躍出一人將陳科按倒在地,U盤順勢掉入了一旁的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