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翩暗自腹誹道:傅隊你這時候就別和犯罪嫌疑人攀親戚了。
萬昀也一眼認出來這人,“這是三十那天我們遇到的那個小偷。”
不知是何原因,他突然躁動起來,雙眼猩紅,麵部表情極度扭曲,對任何人都充斥著滿滿的敵意;力大無比,掙脫餘翩等人的控製。手腕由於無法脫離質量過硬的手銬,被摩擦地鮮血淋漓。
嗅到澀澀的血腥味,他更加興奮。在大廳見人便攻擊,撞在桌子上也不覺疼痛,把正在專心辦公的許多同事嚇得不知所措。
此時的他,仿佛失了心智,如同一頭原始的野獸。
傅焱迅速上前,控製住他。
眼看嫌犯在自己手裏躥出去傷害了同僚,餘翩氣得牙根癢癢,追上傅焱的步伐,將這人用繩子綁在椅子上。
本以為他能消停了,但在椅子上依舊不安寧,宛如喪屍出籠,拖著椅子肆意狂奔,張著大口,猩紅的牙齦清晰可見,碰到牆,即便磕得頭破血流也無法阻止他的腳步。
萬昀見此迅速回到法醫辦公室,找出一支鎮靜劑。
傅焱和餘翩等人耗盡全身的力氣按住發狂的嫌犯,萬昀趁其不備在頸間迅速將鎮靜劑推注進去,他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力氣也慢慢地恢複到正常人狀態,幾分鍾後終於在椅子上昏昏睡去。
餘翩的雙臂酸脹難忍,他坐在座位上大口喝著水,還不忘吐槽:“這孫子反社會人格嗎?職業是相撲選手嗎?太難纏了……”
傅焱滿頭大汗,嫌犯詭異乖張的行為同樣令他費解。
大廳內的人還未見過這樣的犯罪嫌疑人,見他睡過去,出竅的靈魂才回來。
幾人迅速將安靜的嫌犯押到審訊室,萬昀將他受傷的頭部包紮好後把門鎖死,以防他一會兒醒來又獸性大發。
從警辦案這麼多年,傅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他很快冷靜下來,“有沒有案發時的監控?”
嫌疑人手持菜刀,光天化日在商業街揮刀亂砍,監控不僅不難找,幾乎附近商鋪各個監控都記錄下了他犯罪的事實。
林玲玲調出最佳角度的監控錄像,隻見這人莫名從商業街後的民房中衝出,跑進密集的人群,無端地見人便砍。
其中一名女子被他的菜刀一下子劈向後頸,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他沒有絲毫畏懼,猶如一台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看著女子痛苦地倒下後果斷拔刀,徑直刺向下一個受害者……
僅僅是觀看錄像便已觸目驚心。
林玲玲放在鼠標上的手情不自禁地顫抖。
街上所有人飛速逃離。
嫌犯縱使力量大,但對目標出手的精準度差了點。他接連砍空十幾刀,可還是有位男士不幸被砍傷,被周圍好心人拖進店鋪裏。
一時間,整條街的店鋪全部將門死死關閉,用店內各種大件家具抵住門口。
原本熱鬧的商業街瞬時被恐懼和死亡的氣氛籠罩。
嫌犯心中的氣憤和怒意燃燒到極點,沒有人供他殺戮刺激了他的大腦,他拿刀揮向路中央放置的裝飾花盆。
陶瓷與刀具碰撞發出的尖銳刺耳的聲音滲透進躲起來的每個人心裏。
他們捂住嘴,害怕地隻能小聲哭泣。
直至餘翩趕到前,他才停止了殘忍的動作,坐在長椅上發呆。
瀏覽完時常僅十餘分卻恍若一個世紀般的駭人錄像,餘翩額頭上忍不住直冒冷汗。
這場景太恐怖了,他的腦子霎時空白一片。
愣了許久,餘翩想起兒時隔壁鄰居叔叔得了狂犬病時,便會六親不認地瘋狂撕咬和攻擊人,於是結巴地說出一句話:“他他……他是狂犬……狂犬病發作嗎……”
萬昀搖搖頭,“狂犬病患者一般對聲和光等刺激較為敏感,他既敢白日出行,便說明不是狂犬病。”
“那他到底是什麼情況……”餘翩想破腦袋也無法看出嫌犯到底還是不是個正常人,隻能非邏輯解釋,“好像電影裏的喪屍……”
他知道此情形下,這般形容非常不對,但他腦海中也隻能搜尋到這種生物和案犯的猖獗囂張相匹配。
然而這句話卻點醒了傅焱,他看向萬昀:“能不能檢測他有無精神禁忌類藥物濫用?”
萬昀迅速取了他的尿液和毛發,進行檢測。
其間,嫌犯漸漸蘇醒過來。
對於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還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他顯得萬分不滿,但至少現在表現得是個正常人。
傅焱和餘翩進入審訊室。
他一眼便瞧見了這個年三十把他抓住的警察,不解地詢問:“我不是已經從局子裏出來了,怎麼又看到你?”
傅焱沒跟他多廢話,“姓名。”
“胡萊,蓬萊的萊。”
餘翩砸吧著嘴,果真人如其名,行為舉止確實胡來。
“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傅焱用犀利的眼神審視著他,胡萊下意識躲閃他的目光,狡辯道:“我……我在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