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母親以前愛侍弄花草,家裏各種各樣的綠色植物也不少見。
蘆薈雖然不難養活,但它喜溫怕冷,一旦雨水多,濕度大,便極易發生鏽病,因此陵陰市三麵環海、較為潮濕的環境並不適宜蘆薈生長。
鴨子母親在他小時候嚐試過幾次養殖蘆薈,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於是他不禁好奇地問道:“許小姐是怎麼把蘆薈養得如此旺盛?難不成經常噴藥防止鏽病?”
本來無意間一問,卻讓許平卉不自然起來。
她避重就輕地回答:“看看網上的攻略隨便養養而已,現在哪家不養個綠色植物淨化下空氣?”
許平卉躲閃的眼神令傅焱警覺,他起身也朝陽台走去。
幾個澆花壺還整齊排列在地上。
傅焱隨手彎腰拿起來一個,笑著說道:“許小姐用的什麼藥一會兒給我說說,我家裏的蘆薈都枯得一點綠色也見不到影兒。這裏有個花卉大神,我可得學習學習。”
傅焱家裏別說蘆薈了,根本就沒有綠油油的植物。他連萬昀都養不明白,指望他養植物,植物都得靠自立自強才能活下去。
萬昀知道他這樣說便是起疑心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平卉也不好再拒絕。
她也來到陽台,“傅警官說笑了,家裏務農,略微懂點,稱不上花卉大神,用的也都是一些市麵常見的殺蟲藥。”
許平卉將原本的殺蟲藥從儲物間拿出,用得還剩半瓶,遞給傅焱。
傅焱一擰開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鴨子忍不住咳了起來。
這味道著實嗆人,傅焱抓緊蓋上還了回去。
鴨子掩住口鼻,皺眉問道:“怎麼澆花壺裏的就沒有味道?”
許平卉為這難聞的味道感到抱歉,隨後回答鴨子的問題:“澆花壺裏的是我用水稀釋過許多次的,所以沒有味道了。”
傅焱和鴨子回到沙發上,許平卉才鬆了一口氣。
餘翩繼續問道:“10號晚上,也就是程曉菲死亡的夜晚,許小姐在哪兒?”
許平卉稍作回憶,“晚上沒事我都在家。”
餘翩又照常問了一些關於死者的問題,許平卉一一作答。
幾人離開了她家。
車上,傅焱問後座的鴨子:“樣本取了麼?”
鴨子一臉傲嬌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試劑瓶,嘚瑟地在車內後視鏡可見範圍內晃了晃,“成功到手!”
餘翩一臉茫然,“鴨子你這是偷得啥?”
“這怎麼能叫偷呢?”鴨子嚴肅地教育著餘翩,“我們這叫為了案子合理取材。”
餘翩白了他一眼,“那你取得何物?”
“許平卉澆花壺裏的殺蟲藥。”
餘翩這才明白,“傅隊,你不相信她的話?”
傅焱開著車,“不是不相信,是她的話簡直在放屁。”
“澆花壺裏的一點味道都沒有,那需要稀釋多少次才能做到。即便做到了,殺蟲藥還有效用嗎?那盆蘆薈,還會如此生機盎然嗎?”
到了警局,他吩咐著鴨子,“一會兒拿給物證科的同事,之前不是在死者的杯子裏檢測出了有機磷麼?把這兩樣所有成分都對比一下,看是不是同一種物質。”
“明白!”
檢測結果很快便出來了,鴨子取到的未知液體與死者杯子殘留的確為同一種。
物證科的同事解釋道:“有機磷本身是無色無味的。根據相關規定,在用作農藥時必須加入刺鼻味道的物質,與其他液體區分開,防止有人誤食。”
“而從死者杯子殘留液體與周亞辰取到的未知液體,均為同種農藥成品的前體,也就是尚未加入刺鼻味道物質時的液體。”
這下所有的疑慮全部解釋通了。
向來腦子轉不動彎的餘翩猛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所以凶手將無色無味的農藥前體偷偷放入死者的杯子裏,與水混合,死者在不經意間喝下,於是毒發身亡。”
傅焱露出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總算沒白教。”
鴨子接過餘翩的話,“農藥前體不合法,所以不會上市,一般人也不會通過正常途徑去買到。而許平卉的父母曾是農藥廠的工人,很難保證她家裏不會有這種液體。”
“事不宜遲,鴨子帶隊迅速將許平卉帶來,同時仔細搜查她的家裏,找找有沒有壞掉的外套,尤其是沒有拉鏈鎖頭的衣物。”
鴨子領了任務後即刻出發。
華頓公司。
盧彤再次穿著衝鋒衣,戴著口罩打卡上班。
蔣夢真看見她這副裝束,關心道:“又感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