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晨吐了吐舌頭,像小孩子做錯事一樣,眨巴著眼睛,看著楊子焉說,“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楊子焉一時被安幼晨的表情逗笑了。
“還有下次?你要是有下次啊,你看我還出現在你眼前不?”
楊子焉嘴角微微一笑,底下頭繼續削著手裏的蘋果。
安幼妮剛從家裏煮了碗雞湯送來給安幼晨喝,剛到門口,看到旁邊的凳子上放了把水壺。
“肯定是白浩放在這裏的,可是他為什麼放在這裏呢?”
安幼妮邊自己念叨著邊提起水壺就往安幼晨的病房進入。
啪一聲,水壺掉地上,裏麵的水全灑在地上,還冒著白茫茫的氣。手裏的雞湯倒是很完整,還好出門的時候做了特別的包裝,一個小提手袋跨在肩上。
“哥,你醒啦?”
安幼妮一聲大叫,再加上水壺打碎的聲音,楊子焉和安幼晨被嚇了一跳。楊子焉手裏的水果掉到了地上,一直滾到打碎了的水壺的地方,與玻璃碎片融入在一起,也算是一道稀有的畫麵。
安幼晨顧不上身邊的人和事,一把投入到安幼晨的懷裏,大聲哭喊著,“哥,嗚嗚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安幼晨用手輕輕拍了拍安幼妮的背,安慰著說,“沒事了,幼妮,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沒事兒了,哥哥以後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安幼妮猛的抬起頭,用她的食指輕輕敲了敲安幼晨的腦門說,“咳,還下次不會了,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的,結果呢?還好我沒告訴爸爸媽媽,不然他們肯定會急壞了呢。”
安幼晨笑了笑,哀求的說,“好了,你就原諒我吧,我保證,這次我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幼妮你就別生哥哥的氣,哥哥現在還是病人呢,你忍心這麼傷害哥哥嗎?”
安幼晨開始用激將法。果真起效,安幼妮一驚不再審問他的下次了。
安幼妮轉過身看了看在一旁收拾著桌子的楊子焉,站起身拉著楊子焉的手笑著說,“子焉,謝謝你,謝謝一直以來照顧我哥哥。”
楊子焉頓了頓,然後微微笑了笑說,“沒什麼,隻要幼晨能好起來,這都不算什麼。”
聽到楊子焉的回答,安幼晨的心裏暖暖的。
安幼妮收拾好地上破碎的水壺以後,蹦蹦跳跳的走到安幼晨的身邊,端起桌上的保溫盒。
“哥,來,嚐嚐我為你熬的雞湯,可香了呢,我還怕你還沒醒過來,所以都用了雙保溫的呢。”
安幼妮高興的看著安幼晨,或許,這就是她最希望看到的,隻要他好好的,她心裏就會很幸福,因為他是她最愛的哥哥。
楊子焉看著安幼妮和安幼晨,那樣深的感情,她的心裏突然有種酸酸的感覺。或許是因為自己從小就一個人長大,沒有兄弟姐妹,所以看到這一幕,也會希望自己有個兄弟或什麼的。楊子焉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站起身說,“我去打壺水吧,一會兒該吃藥了。”
楊子焉剛要起身,就被安幼妮攔住了。
“我去吧,你在這裏看著哥哥,他就是不老實,老不聽話醫生的話按時吃藥。你在這裏,我就不信他還不聽你的話。”
安幼妮調皮的笑著,還沒來得及楊子焉回答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影了。
楊子焉坐在安幼晨的病床前,表情有些尷尬。安幼晨拿起一個蘋果調皮的說,“唉,你不給我削了?”
楊子焉難為情的看了眼安幼晨手中的蘋果說,“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嘛。”
“唉,那怎麼行?我現在可是病號耶,不幹不淨吃了不生病那是對身體好的人說的嘛。”
安幼晨得意的笑了笑。
“好吧,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下次休想指望我為你服務。”
楊子焉邊說邊拿過安幼晨手中的蘋果,認知仔細的削了起來。
看著楊子焉認真的表情,安幼晨的嘴角露著幸福的笑意。在他眼裏,她永遠是那麼美,美得如冰如雪,雖然很冷,可是他就是喜歡她的冷,喜歡她那無所謂的樣子。
“啊,嘶。”
楊子焉一聲悶哼,食指突然流出鮮紅的血液。
安幼晨一驚,立馬拿起楊子焉的手放進自己的嘴中,一股血腥味湧入他的喉嚨。楊子焉想要針紮,可是安幼晨很用力,她的用力根本無濟於事。
安幼晨拿開楊子焉手中的水果刀放在桌子上,再拿了桌上的布紗,小心翼翼的包紮在楊子焉的手指,嘴唇稍微撅起,冷冷的空氣循環在之間,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安幼晨擔心的問,“疼麼?”
楊子焉使勁搖搖頭說,“不疼,謝謝你。”
安幼晨敲了敲楊子焉的腦門說,“傻瓜,不疼才怪呢,都流血了呢。”
安幼晨心疼的眼神看著楊子焉。
看著安幼晨那認真的樣子,楊子焉的心更加混亂。她這一次,真的會陷得越來越深,難說會讓安幼晨無法自拔。
她該怎麼辦?是繼續著這份沒有完整愛情的深淵,還是結束這荒唐的請求。她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她卻傷害了她身邊一直默默為她付出的人。這一次,她真的無法判斷結果。
對於顧元夕,她有千萬的不舍,也有千萬的愛,卻是千萬的無奈。對於承希他更多的是內疚,或許在別人眼裏,她是在憐憫他,可是她卻沒有半點憐憫之意。
她隻希望自己能為他做點事情來補償他。她隻當他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至少她現在還無法接受他的感情。
可是,顧元夕現在可以說是人家的未婚夫,這樣的結局,能有怎樣的想法。麵對眼前一直幫助著自己的安幼晨,她卻無言以對。
“子焉,子焉,你在想什麼?”
安幼晨看著在一旁發愣的樣子焉,心裏有些瞎想。
“哦,沒什麼,嗬嗬,幼晨,等你出院了,我們一起去爬馬爾奇山吧。”
子焉轉移了話題。
“真的麼?你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這話安幼晨百感驚喜,卻又擔心是自己聽錯了。看著安幼晨那麼大的反應,楊子焉有點忍不住想笑卻又有點心疼,她微微笑了笑,認真的說,“幼晨,我是說真的。”
安幼晨一個勁兒的坐起身,激動的說,“那……那,這是不是代表你答應我了?”
楊子焉目光閃躲了一下,卻還是忍住內心的掙紮說,“幼晨,你對我的付出我都知道,這兩年來,你一直幫助我,照顧我,真的很謝謝你。”
安幼晨平靜下來,拉住子焉的手,溫柔的說,“子焉,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的,我會好好愛你一輩子的,雖然我沒有什麼資格發什麼誓言,可是我會用事實證明。”
子焉嘴角微微上揚。安幼晨把子焉摟在懷裏,輕揉著子焉那柔軟的頭發,撩過子焉額頭的絲絲秀發,在她額頭烙下一個溫柔的唇印。
雖然安幼晨知道,楊子焉是因為對他內疚,而且剛好這時顧元夕正要跟鍾倩倩結婚。雖然他不知道顧元夕為什麼突然要跟鍾倩倩結婚,可是他相信自己。
可是他不在意,他不在意楊子焉出於什麼心態答應了他,可是隻要她答應跟他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他會讓楊子焉得到幸福的。
這一天,是顧元夕的大婚之日。
鍾倩倩坐在妝台前,看著遠處的城市,熟悉卻又覺得陌生。沒有了言皇的滔滔不絕,好像整個世界都與自己無關了。
看了看手腕兒上那光彩奪目的手鏈,上麵是她和言皇的照片,那樣幸福的笑臉,鍾倩倩的眼角溢出了淚水。看著言皇那淺淺的微笑,她心裏閃過一絲懸念……
顧元夕看了看日曆,這一天或許是他有史以來最讓人心痛的一天。過了這一天,或許他會忘記她,又或許他一輩子都將與這份無緣的年輕苦苦掙紮。
就算內心早已千瘡百孔,都無濟於事。他想要逃,可是他逃不掉,為了死去的母親,他別無選擇……
楊子焉傻傻坐在陽台的搖椅上,表情呆滯,嘴角僵硬的上揚。目光呆呆的看著遠處那凋謝了的花朵,她的心好像死了,沒有任何感覺。
這一天,她一輩子也不會忘,就像和顧元夕在一起的每一天一樣,她都無法從記憶中抹去。
在結婚禮堂,顧元夕麵無表情,看到鍾立申坐在旁邊,一身黑色西裝,油亮的皮鞋,顧元夕的眼神充滿憤怒。
魏瑤身穿一身粉紅色旗袍,銀白色的五寸高跟鞋,頭發挽在頭上,厄有些高貴。
魏瑤看了看時間,焦急的說:“老公啊,咱們倩倩怎麼還沒來啊?這時間都快到了,親戚朋友都等得焦急了。”
鍾立申也隨手看了看時間,表情有些僵硬,可還是笑了笑安慰著魏瑤說:“這孩子,可能是太緊張了,不好意思出來了,別急,喊小菊去喊喊。”
鍾立申說完便扭過頭對著身後的一個小姑娘,大約20歲左右,樸素的著裝,看似家裏的奴仆。
“小菊,你去看看小姐,怎麼還不下來,客人都等急了,喊她快點。”
小菊轉過身正出去了,剛到門口,卻撞見了家裏的管家啊忠叔。啊忠叔急急忙忙拉著小菊的手臂說,“老爺呢?我要找老爺。”
小菊連忙拉著阿忠叔進了大堂。
“小菊,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喊你去催催小姐麼?”
看到小菊又回到禮堂,鍾立申有點嗬斥的口氣說。
小菊小聲在鍾立申耳邊輕言輕語的說了幾句。鍾立申表情難堪加上憤怒,在魏瑤耳邊細語一聲便轉身匆匆忙忙進了側邊的一間屋子。
顧元夕沒聽到什麼,隻是看到鍾立申和用人小菊的表情,應該是出了什麼事,而且應該是跟鍾家大小姐有關。他玄思著什麼,可又沒有什麼頭緒。
魏瑤有些焦急,鍾立申隻是說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子,卻沒跟她細說。看著身後坐著的都是親朋好友,新娘遲遲不來,讓所有人都焦急。特別是鍾倩倩的母親魏瑤,她手臂緊緊握在一起,心裏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