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覺得渾身冰涼,有人在她耳邊喊什麼……
景申呢……
孩子呢……?
“醫生!產婦家屬全都不見了!孩子也被人抱走了!”
“什麼?她不是景總夫人嗎?景家的人全走了?產婦現在大出血,急需家屬簽字上手術啊!快找!”
“景總根本不接電話啊,怎麼辦啊醫生這個出血量,子宮怕是保不住了!”
子宮保不住?
不行……不行啊!
林琪冷得發抖,呢喃著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一個禮拜之後,景家別墅。
夏夜裏的風還帶著點灼熱的溫度,林琪裹著風衣還是有點瑟瑟發抖,她慘白著臉,按響了景家別墅的門鈴。
不多時,別墅大門就開了。
一個傭人打扮的阿姨露出半個身子,往常叫林琪少奶奶的殷勤樣全沒了,那傭人一臉尷尬,冷著臉朝她擺手,像在驅趕一條野狗。
別墅裏突然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
“張媽?誰啊?快點把奶瓶拿來,別把我孫子餓著。”
伴隨著那道女聲的還有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林琪臉色又白了幾分,閃身繞過張媽,尋著聲音快步朝一樓的臥室走去。
這間臥室是當初她和景申結婚時候的婚房,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變成了她的牢籠。
快四年了……
四年前景氏陷入危機,景老爺子求助無門找上林家,為表誠心,逼著景申來向林琪求婚。
畢竟海城都知道,第一名媛林家大小姐喜歡那個桀驁不羈的景家二公子。
不過海城不知道包括林琪也不知道的是,景申心尖上已有了人。
林琪歡天喜地地嫁過去,就這麼,一頭栽進了地獄。
她推開臥室,正對麵那張床榻上,景申正坐在那。
黑色襯衣領口散開,線條清晰的鎖骨上,有一塊曖昧的紅色印記,此刻他薄唇緊抿,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床上的那個嬰兒。
聽見門口的動靜,抬頭就看見正要進門的她,他皺著眉頭問:
“你還來幹什麼?”
林琪覺得好笑,她拚著一條命給他生孩子,在她大出血差點丟了性命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抱著孩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問她來幹什麼?
她想笑一笑的,可還是忍不住流下兩行熱淚。
景申媽媽周一玫也看見她了,立馬動作迅速地把嬰兒抱起來,一臉警惕地瞪著眼睛嗬罵:
“誰叫你進來的?”
林琪不想理這些人,她也沒力氣去跟他們吵架,隻是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婆婆懷裏的那個嬰兒。
他還那麼小,那麼軟,她還一次都沒抱過呢。
“景申,”
林琪的眼淚燙的她有點抬不起頭,結束吧,早點結束吧這地獄一樣的日子,她不再奢望他能愛上她,也不敢再奢望他能正眼看她。
比刀子更傷人的,是他的冷漠,他的厭惡。
“離婚吧,我們……離婚吧。”
景申眉頭越皺越深,他朝抱著孩子的周一玫說:
“媽,把孩子抱出去,我和她談點事。”
周一玫把孩子緊緊護在懷裏快步走出臥室,看都沒有看林琪一眼。
就像一起生活的那三年多一樣,景家的人,從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過。
什麼林家大小姐海城名媛,都隻不過是景家二少爺腳下的一隻狗。
臥室門一關,景申臉上的戾氣不加掩飾的發散出來,他壓低嗓子:
“你又發什麼瘋?”
林琪的力氣快用完了,她臉色慘白,一頭冷汗:
“景申,我不想吵了,你想和你的青梅竹馬在一起,就在一起,你想要我家的股份,我也給你,我隻要兒子,離婚吧……”
“嗬,兒子。”
景申的臉色突然變了,他猛地伸手抓住林琪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她,
“林琪,你憑什麼要他?雖然那小東西不是我親生的,但是你也休想帶走!活的死的,你都休想!”
林琪下巴被捏的很疼,她咬著牙努力抬起頭:
“景申,這是你們當初求我懷,求我生的,現在來嫌棄他不是親生?”
“閉嘴!”
十個月前,她被他們一家打暈了送上了別人的床,可如今,他嫌她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