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早餐時分楊夙也未曾出現,貴叔敲了敲門也沒人應答,心裏一急便推門進去。

見楊夙裹著被子,滿臉燒的通紅,伸手一摸額頭,滾燙滾燙的。急的叫了兩聲黃媽,黃媽忙放下碗筷要過去看,藍桃也擔心楊夙出了什麼事便跟著黃媽一同過去。

黃媽是個經年的老人兒,過去一看便知是得了風寒,一麵嘴裏不住的說著可憐見的,一麵讓貴叔去取些白酒來給楊夙擦身。

藍桃忙回避了,拽著黃媽的手問楊夙病的怎樣。黃媽拍拍藍桃的手,微笑道:“沒事的,不過是風寒發熱,等我去熬些薑湯來給他灌下,發發汗就好了。”

貴叔給他擦拭了兩遍身子,黃媽又給他灌了一碗濃濃的薑湯,看起來燒倒是退了一些。卻沒想到隔了一夜,楊夙居然又重新燒了起來,滿嘴說起了胡話。

貴叔嚇的一遍遍用白酒擦著楊夙的額頭、身上,黃媽也慌了手腳。藍桃從外麵瞟了幾眼,見楊夙燒的雙唇起了一層白皮,臉上不正常的燒紅著,一張小臉可憐巴巴的埋在被褥外,心裏不由軟了幾分。

“貴叔,你快趕車去鎮上請個大夫回來,跟他先說說阿楊的症狀。就說高熱不退,呼吸急促,吃了薑湯也不見效,讓他多帶些治療風寒和傷寒的藥過來。別在乎藥錢,多多抓來便是。”

貴叔忙不迭的答應了一聲,套車趕去了鎮裏。藍桃怕貴叔回來的晚耽誤了病情,又催了小福去藍老爺子家先弄些清熱去火的藥丸回來備用。

黃媽守著屋裏的楊夙,心疼的眼淚直流,弄的藍桃心裏也不好受。古代不比現代,這高燒很有很能燒死人的,若是就醫不及時很有可能把好好的人燒成聾子或者傻子,所以此時的物理降溫必不可少。

黃媽一人守了大半夜,歲數又大了,難免困乏的緊,此時靠在床頭微微打起酣來。

藍桃在臥房裏哪裏睡的著,披著衣服出來探視,見黃媽正睡的香也不好叫她起來。遂探手摸摸楊夙頭上的巾子,巾子已經沒了半點涼意,和他的肌膚一樣變的滾燙起來。

藍桃歎了一口氣,將巾子浸入盆中的白酒中,浸濕擰幹,輕輕擦拭著楊夙滾燙的額頭、耳後,連同露在外麵的脖頸和手臂都連擦了幾遍。

酒精揮發讓楊夙皮膚表麵微微起栗,潔白光滑的皮膚因藍桃不溫柔的力道擦拭出了幾道紅痕。

楊夙就在這冰爽與微痛的感覺下恢複了意識,勉強睜開的雙眼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藍桃披著一件半舊不新的素絨繡花襖,月白色的褲子散著褲腳,腰上束著一條青色的絲絛,更顯得腰身不盈一握,一頭青絲隨意挽了一半,餘下的烏發披散在胸前,肌膚瑩白細嫩帶著健康的粉紅,猶如三月桃花。

滾燙的手掌被她冰涼又柔軟的小手托起,用一塊酒香四溢的巾子使勁的擦拭著。楊夙的心不由砰砰亂跳起來。

卻不說楊夙如何的心襟搖曳,藍桃現在卻隻把他看成一個毛孩子,想藍桃在現代社會也曾為人師表,楊夙這個年紀正是初中小孩叛逆的時候,脾氣最是桀驁不馴,若真憑著他的性子胡鬧,說不定會惹出什麼大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