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生死亦可相托(2 / 3)

“師父,您,您不要再說了,等您好以後,您在告訴我,這些我知道了”。李天成哽咽的對師父說話的同時,目光已經向西蒙偷眼看去,隻見,他與小靈親密無間的站在一起,卻無時無刻不在用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這裏,聯想到師父的話,他頓時感覺到羞愧的無地自容起來。

“天成,珍惜莉蓮,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子”。清淨子小小的歇了一下就再次打開了話匣子,“人家貴為一個國家的公主,卻對你情有獨鍾,並且沒有半分脾氣的容忍你的無理取鬧,你該想想的,你對她的所作所為,該是不該?”

李天成的目光不由得偷溜到了莉蓮的身上,隻見莉蓮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正關切的看著自己,委屈的眼淚在她的眼眶裏不時打晃,仿佛隨時都要奪眶而出一般,李天成突然感覺到內心一陣莫名的傷痛,自己對這個女孩子究竟是什麼感覺,總是想要保護她,不被別人傷害,可是,到最後,傷害她最多的,卻往往是自己。

“天成,好好活著,好好對待莉蓮,好好…….”。清淨子用出了最後的力氣,將想要說的話全部都擠了出來,跟著便頭一歪,逝去了。

“師父……”。李天成悲痛欲絕,看著這個既是嚴師又是慈父的男人,伴隨著他的生命中歡樂痛苦點點滴滴的事情全都宛如電影畫麵般浮現在了他的心頭。

“這是怎麼回事?”還沉浸在痛苦中的李天成突然感覺到懷裏師父的身體一輕,跟著,隻見師父的身體竟然已經化作零碎的星星點點逐漸向天空飛去,驚疑不定的他向茅致遠投去詢問的目光。

茅致遠手握拳狀放到了嘴邊,咳嗽了兩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天成,你師父的身體你是知道的,一直以來他都是靠輸液才能過活,已經基本失去了原本的修為,這次之所以能夠來這裏是因為,他…”。茅致遠感覺十分困苦欲言又止,但還是講述了下去,“這次,你師父是將自己的元神都耗得油盡燈枯了,所以,他是真的已經自這個世界消失了,連靈魂都沒有了”。可能是感覺到敘述此事都有些為難,所以,茅致遠竟然吞吞吐吐的才將話講完。

瞬間,李天成手中懷抱著的師父,已經全部變為星星點點,漂浮到了空中,並且轉瞬即逝,他凝視著還在飄落雪花的天空,良久良久沒有說話,眾人也沒有勸慰他的意思,而是和他一樣仰視著天空,在心裏哀悼著死去的清淨子,李天成凝望著還在飄落雪花的蒼穹,他的悲傷漸漸不見了,而是漸漸的凝聚成了冰冷,仿佛被冰冷無情的雪花冰封住了他的內心,然而由內到外,直到他的麵孔完全被冷漠所取代,雪花無情的掉落在他的麵頰上轉瞬即化,被融化的雪花,變成一顆顆水珠都順著他的臉頰流淌到了他的脖子裏,他卻仿佛毫無感覺一般,任由著水珠將他的脖頸處弄濕。

風仍舊吹,雪仍舊下,空氣中越來越冷,脖頸處的濕處凝結成了冰,可他卻還是沒有任何感覺,仿佛他本人就是冰就是雪,已經和寒冷凝結成了一片。

“天,天成,不要這樣好嗎?這樣會感冒的”。莉蓮小心翼翼的靠近李天成,關切的說道。

“嗯!”出奇的,李天成並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答應一聲,跟著緩步向西蒙走去,他的步伐真的很緩慢,而且很沉重,每一步邁出的時候,都仿佛在想著什麼。

“你還想幹什麼?”看到李天成漸漸向自己的哥哥逼近,莉蓮不由得警覺起來,擋在了哥哥與李天成的麵前。

“莉蓮,不要這樣,是我做錯事,做錯了就該彌補,如果殺了我,可以讓他覺得對得起他的師父,也對得起他的良心的話,我願意給他殺”。西蒙的話語雖然輕,可是眉宇間卻散發著一種毅然決然的氣勢。

“你誤會了,莉蓮”。李天成的臉上雖然還是那副亙古不變的冰冷,可是,眼神中充滿了悲傷,語氣也已經緩和多了,他看了看擋在西蒙身前的莉蓮,又看了看西蒙,解釋道,“我知道,我師父的死,並不能完全怪你的,之前的事我想和你說聲對不起…….”。

西蒙原本那原本掛著笑容的臉,突然凝結住了,變成了嚴肅,他打斷了李天成的話,“我們是朋友”。隻是短短的五個字,卻令李天成下麵的話立刻說不出來,他感覺身體內一陣熱血沸騰的感覺,“朋友”這個詞彙對於他而言,是多奢侈的東西,之前他沒有朋友,他會覺得寂寞,會覺得孤單,聽到別人說“朋友”的時候他總會嗤之以鼻,因為,他見到過的所謂“朋友”的人,隻是因為某些利益或是什麼鬧翻的太多太多了,可是,眼前的西蒙…。他突然感覺到視線裏一片模糊,一種灼熱的液體即將奪眶而出,他側過頭去,微閉雙眼,竭力的不使那種液體流出來,驀地裏,他感覺到兩隻溫暖的手已經分別握住了他的雙手,兩股暖流迅速的自他的手掌蔓延到他的心田。

他凝視著麵前的兩個人,隻聽茅翎說道,“一切已經過去了,我們是朋友,隻要可以冰釋前嫌不就好了麼!來來……”。茅翎一手拉住李天成,一手拉住西蒙,將兩個人的雙手拉到了一起。

沒有任何的不情願,三人的手拉在了一起,茅翎那平凡的臉上露出了不平凡的微笑,西蒙那高貴的臉上也流露出了溫和的微笑,李天成的臉雖然仍舊麵無表情,可是眼中卻充滿了暖意,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像從前一樣,孤單一人,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溜向了莉蓮與小靈的身上,前者與後者都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唯一不同的是前者臉上的淚痕猶為幹透,而後者的臉上卻總是掛滿笑容,不論何時何地,仿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使小靈悲傷,或許,她悲傷的時候也還在笑,隻是別人看不到而已。

小靈攬住莉蓮的手臂,來到了李天成身前,未說話前,先流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未等李天成說話,她已經搶先說道“就和西蒙還有茅翎說的一樣,我們是朋友,誤會已經冰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為西蒙擋劍,我想告訴你的就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就是天成你”。

小靈毫無顧忌的伸出手來,輕撫著李天成的臉頰,人也仿佛回到了童年時候,“因為,在我幼小之時,最困苦的日子裏,隻有天成對我最好,在那時看來痛苦的日子,現在想來卻全都是甜蜜的回憶”。

看著小靈那秀美的臉頰上滿是微笑,眾人的心神也仿佛隨著她回到童年時候的記憶,但是,唯有李天成卻暗自神傷,因為,隻有他是最了解當時小靈的狀況,不要說是身為當事人的小靈,即便是身為旁觀者的自己也是把那段過去當做夢魘一般看待,他凝注著小靈的臉,發現她此時正與西蒙四目相望,兩人的臉上都情不自禁的掛滿了幸福的笑容,李天成突然明白了,小靈的話,她之所以喜歡自己是因為,她對過去自己在她最痛苦的時刻給予她的幫助,僅此而已。

“莉蓮,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小靈親昵的將莉蓮拉到李天成的身前,將莉蓮塞入李天成的懷中,調皮的笑道,“我最喜歡的雖然是天成,可是,我最愛的卻是西蒙”。這話既像是解釋給李天成聽,又像是向莉蓮表明自己的立場。

“是啊!我也隻是單純的喜歡你,又不是愛你”。李天成雖然仍舊是那副冷冷的神情,可是,話中的玩笑之意,大家卻都聽了出來,眾人都詫異的看著他,繼而都捧腹大笑起來,李天成拉住莉蓮的手,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堅決的說道,“對不起莉蓮,不知道該說什麼,今天大家都在這裏,我想對你說的是,我,會用我餘下的生命的全部時間來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你沒有對不起過我,一直以來都是天成你在保護我,一次次用自己的身體,不管你受多麼重的傷,你總是保護著我”。眼淚瞬間自莉蓮的眼角滑落,但是,她的臉上卻又掛滿了笑容。

“這個交給你”。李天成自兜中取出那個裝有廣青子的白玉葫蘆,略微思考了一下就交到了莉蓮的手中,莉蓮雙手掩麵不敢置信的看著李天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我想,這個在你手中或許比在我手中會好,因為,師父已經死了,雖然,是他見接害死的,可是,他並不是主謀…….不管怎麼說,我想還是把他交給你好”。

莉蓮無限感激的接過了李天成交給他的白玉葫蘆,她不知道是因為高興還是激動的全身都開始抖動起來,她緩緩的將葫蘆頂端的塞子打開向下一倒,一道白煙從葫蘆中冒了出來,逐漸的形成了一個人形,“砰”的一聲掉落到了地麵,是廣青子他迷惘的看了看四周的狀況,待看清楚周圍的人以後,不由得心驚膽戰起來,因為,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直接或是間接的和自己有著新仇舊恨的,特別是與莉蓮那雙如欲噴火的雙眼四目相對的時候,廣青子更是心膽俱裂,一瞬間他仿佛失去了聽覺和視覺,連莉蓮等人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也看不到,汗水不停的自他的毛孔裏滲出,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全身濕透,跟著就在寒冷的空氣當中結成冰塊,可是,恐懼使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寒冷,聽覺和視覺也已經接近消失,能聽到的隻是一陣陣不明何意的說話,而能看到的也隻是眼前來回晃動的身影,驀地裏一個念頭湧上心頭,“我為什麼要這麼害怕,是啊!我為什麼要這麼害怕?”跟著他一生的記憶宛如電影畫麵般,逐一的展現在了他的腦海裏,孩童時代的他記憶已經是一片空白,懂事起就是在師父的照料下生活,那時候茅山派的弟子還是比較多的,師父雖然待自己很嚴厲,可是,卻很快樂,直到有一天,當他十幾歲懂事的時候,突然發覺周圍的師兄弟都會不時的有父母來看望,而唯獨他卻沒有,而一次吵架的時候,一個師弟因為道術不如自己,竟然罵自己是野孩子,他茫然不懂,但是隨即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為什麼別人都有父母,可是,自己卻沒有,於是,他跑去問師父,師父默不作聲,過了良久,才告訴他要他將全體師兄弟都叫來,當所有的人都到齊後,他向一眾弟子說廣青子的父母因為在很遠的地方,所以才不能時時的回來看他,並且狠狠的懲罰了那個罵廣青子的弟子,告誡大家以後要相親相愛不可以互相惡語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