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城門緊閉,本是不會放人入內的,但是長風亮出令牌之後,陸滿幾個人從吊籃上了城牆,入了慶州。
陸滿才知曉衛長淵給她準備了一個太醫院院使的身份,因為想著她要在西北行醫,以備不時之需,隻是西北五年沒有用過,沒有想到一離開西北,倒是用上了。
因為這個太醫院院使的身份,慶州代城守親自接待他們,原來的城守一家染了瘟疫已經去了。
代城守身子肥|碩,滿麵紅光,比起周圍那些個幹瘦沒有精神的士兵,他的精神狀態看著格外的好,一點兒不像是身處瘟疫之城的人。
望見陸滿的時候,眼中升起一絲異樣,上下打量著對方,尤其在陸滿過分姣好的容顏處多停留了一會兒:“京城中幾位太醫,下官多少知道些,不知道閣下是哪位門下?”
陸滿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個醫術高超的太醫。
而且對方隻帶著一個護衛一個丫鬟,便連藥草都沒有帶來,頂什麼用?
代城守眼底帶著輕蔑,還有一絲懷疑。
陸滿沒有在意對方的不信任,一開口便是詢問對方慶州城內有多少確定感染瘟疫的病人,隔離在何處,他們的家人朋友接觸過的人,有沒有單獨隔離起來觀察?有多少醫者救治?
那些沒有得病的百姓是否有用藥預防過。
陸滿的氣勢太強,那不以為然的代城守一時間被震了下,有些不自在的開口:“這些人都被放在西城。”
“統一看管著,反正都是互相接觸過,要得瘟疫的人,士兵們人手有限,哪裏能夠一一看管隔離。”
除了這個,他便再不知道別的了。
慶州城門都封了,誰還有閑功夫去細分?
“大人是太醫,醫術高超,與其去救治那些早晚要死的人,不如隨本官前去城守府小住,城守府中有不少醫者,林太醫可以與他們一起探討研究,我會多給大人方便的,畢竟大人看著這麼年輕有為,和下官的女兒也差不多大呢。”
後麵的話越說越順,越說越理所應當,代城守話語中的那點兒心虛瞬間沒有了,變成了理直氣壯,他還覺得自己在救陸滿一命。
往得瘟疫的百姓中湊的醫者死了好幾個了,其中也包括太醫。
代城守說著話,伸手便要去攥陸滿的手。
陸滿在西北五年,肌膚不及從前,卻也還是個難得的美人,就算她一身男裝打扮,也是無法遮掩多少光芒。
“封鎖城門不代表朝廷放棄了慶州,而是想要讓疫情控製在慶州之內,朝廷真放棄慶州,就不會派太醫前來,城守大人這般,與草菅人命者何異!”
陸滿一巴掌拍開對方的手,沒有想到這位代城守會是這般處置,一時間心中全是怒火,開口便斥。
那代城守被陸滿這麼當眾訓斥,方才那點兒‘憐惜’也化為了不滿:“林太醫,你就算是京城來的太醫,也隻是來看病救人的,城中如何,是下官的事情,其他多餘的事情,閣下還是別多管了的好。”
陸滿還沒有動手,長風已經將劍橫在了對方的脖頸處。
代城守身後跟著的士兵們看到了,有人下意識的也取出了腰間的刀劍,可是大多數人卻是心不在焉的出神發呆,好像自己上官的生死完全與他們無關。
隻看這樣的表現,就知曉慶州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聶大人,林太醫是代表陛下過來治愈瘟疫的,希望聶大人好好配合,若是有所阻撓的話,我不介意先斬後奏。”
長風的態度很堅決,眼底帶著殺機,代城守都有些嚇傻了。
“你,你敢,你若是敢殺朝廷命官,城中守軍定然要殺了你們幾個為本官報仇!你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逃不出慶州城!”
“我本來也沒有想逃出慶州城。”
陸滿冷笑了一聲,望向那幾個手上拿著刀劍的士兵:“慶州之瘟疫不解,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裏,我是來救你們的,難道諸位真的甘心等死?”
“我是林滿,先前一直在西北行醫,若是有人聽過我的名字,應該相信我的醫術,我今日在此立誓,若是慶州瘟疫不解,我便一步不離慶州城,與慶州百姓同生共死!”
陸滿的話音落下,許多人都震動了起來。
有為她的誓言,也有聽過她的名號的。
“閣下真是那位林神醫?”
一個將領打扮的漢子分開身前的士兵,開口問道。
“如假包換。”
陸滿一字一頓:“我在西北有治療過瘟疫的經驗,雖然瘟疫的種類不一樣,治療方子也不同,但是其中也有共通之處,隻要城中諸人配合,我的把握能夠更大一份。”
那將領打量著陸滿三人,想到聽到的那些傳聞,握了握腰間的刀柄:“來幾個人,護送林太醫前去西城。”
“城守府的那些醫者,希望將軍也一起請來。”
陸滿一點兒不客氣的要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