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解除婚姻(2 / 3)

“沒想到吳森豪還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想當年我退休時,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臭小子,現在都敢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你答應了?”

“嗯。”章淩碩答道。

“你這小子一沾私情就容易做糊塗事。要是吳家小姐一輩子走不出這段往事,你就不結婚了?你這隻笑麵狐怎麼一遇到老點的狐狸就變成擺設了!他是利用你的愧疚,實現他的霸業。”老人無奈地看著章淩碩。

章淩碩有點後知後覺,不見平時冷淡疏理,也不見對莫回耍賴鬧別扭的樣子,現在的章淩碩溫順得不可思議。此時抿著茶,含在嘴裏也不吞下,唇線變成一個漂亮的圈,眼睛瞪得圓圓地看著老人。這模樣要多萌就有多萌。

“我打算把這件事停在這裏,明天把章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轉到吳家名下,算是一種物質上的補償。我爺爺對這些身外之物向來興趣平平,他從不關心章氏集團會發揚光大,還是默默無聞,甚至破產他也不會皺下眉頭。關鍵是我的父親,他雖不關心章氏的盈利,但把章氏集團看得極重,他才剛消了對莫回的厭煩,如果因為這事章氏集團給了對方百分這十的股份,讓梅爾集團成為章氏的控股方,他心裏難消這氣。到時候,他把這些氣推到莫回頭上,他的氣就難消了。”

“原來是為你的紅顏知己。”老人嗬嗬笑起來,雪白的胡子一顫一顫的。突然他笑意一收,眼鋒一轉,開口道,“我聽聞梅爾集團近幾年打算做私人航空,我肖家的私航又是一家獨大,讓我肖老頭子幫你解決這件事吧。”

“爺爺……”章淩碩明顯不認同,肖家的私人航空一家獨大,一直沒有分庭抗禮的人,要加人梅爾集團,對肖家而言是巨大的損失。

“你啊!當年你把剛到手的竹席畫教給我這個不認識的老頭子,又盡心待我這麼多年,我這個糟老頭子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你舍不得你認定的親人去冒險,我這不是冒險,這是感恩。你贈畫的恩情,我還沒有回報你。借這事情,稍微回饋萬一之一吧!”老人說著猛烈地咳了起來。

“您早就回饋了,讓我叫了這麼多年的爺爺。”章淩碩笑笑,輕拍老人的背,端過桌上的熱茶讓老人潤喉。

“爺爺知道。但老人家也不能老厚著臉皮讓晚輩付出。”老人緩過勁,開始閉目養神,“今晚陪爺爺坐坐吧。”

“好。”章淩碩在老人左手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柔和地看著老人合目淺眠。

肖生一今年已經八十二歲了,他的妻子是英國貴族的後裔,德克則他妻子的侍從,標準的英國管家。他和妻子青年時旅美定居,在美國做起了私人航空。儼然已經成了美國最大的私航之一,護送政要,明星,在二戰時期為英美兩國提供了三十多架飛機,慈善事業也做得極大,多次受到兩國最高領導者的接見。可謂是非常榮邀的家族。

而他的家族成員則顯少出現在媒體公眾的麵前,連章淩碩也沒見過。老人對晚輩的事情也不過問,自己也很少見家裏的後輩,覺得是沒必要。隻與家人維持最簡單的關係,這關係的維持者還是德克。這幾年肖家添了一對雙胞胎,老人才留意了自己的家族,不過也隻是見見那對雙胞胎,別的成員依然少見,反而是見章淩碩最多,可能也是投緣。

就跟普通人一樣,合了自己眼緣的人就多相處,不合眼緣相處也沒意思。這個不可一世的老人更是如此,連家人也用眼緣來看待。

肖老爺子是寂寞的,長年的獨居和刻意與家人的分居,讓寂寞隱瞞在這房子的每個角落,但又無法改變。

“爺爺,您心底也有個不愉快的故事吧?”章淩碩問,以前他會認為是性格所致,從未考慮過別的原因,現在他覺得有些異樣了。

“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不愉快,不愉快的時間長了,愉快的就特別珍貴了。”肖老爺子依然合目相答。

“您說得對。我這次回中國,在一個偏遠的小鎮遇到一位老醫生。她說,醫者能醫病人的身體,病人的心卻是要自己醫治的。時間就是最好的藥,時間長了所以的錯誤或是罪過都可以被原諒的。”

“淩碩,你變得通透和柔軟了。”

“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情。”章淩碩答。

“淩碩,你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肖老爺子睜開眼睛,看到德克進了院子,對章淩碩說,“好了,我先休息,你在客房裏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吧。”

章淩碩點點頭。

院外德克正踏著恭敬有禮的步子向他走來,不用看德克的臉就知道他的臉上一定是對自家老爺一臉恭敬,惟命是從的神情。他小心地扶起肖生一進了主臥房,細心為肖生一鋪蓋著被褥。

一切完成之後,德克留了一盞小燈,準備轉身離去。

“德克,你說我是不是太固執了?”肖生一輕聲說。

德克聞言,渾身一僵,老邁的眼裏泛起一層薄霧,他用力眨了眨眼,然後轉身恭敬彎身鞠躬,“先生,您很好!”

“你啊,總是這麼維護我,讓我在頑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家裏的人怕都快忘了我這老頭子了。”

“大先生和二先生,每天都打電話來問您的情況,聽到您身體健康都十分高興,想來看您,又怕您會不高興。”

“是嗎?若辰呢?他不是最愛在院外吵吵鬧鬧,這幾天怎麼不見人?”

“三先生說與一個故人有半年之約,這幾天已經去中國了。”

“是嗎?若辰的性子還是這樣熱情,才去過中國幾次就有故人了。”肖生一沉吟,撫額道:“德克,我累了。等我想通了再見他們。”

“是。德克這就出去,您晚安!”說完,輕輕合上房門。

章氏集團總部。

章淩碩看著手裏的報表,臉上倒也沒什麼表情,他還是把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吳洋。他想以吳洋的個性,會不舒服吧。遇到這麼一個不懂感情寄托為何物的人,但隻有現在他這邊斷得幹幹淨淨,吳洋才會死心,才會開始新的生活,他不能再耽誤她。

章淩碩把報表收進抽屜的最底層,便聽到門上有敲門聲。

“請進。”他嘴裏應著,並沒抬頭。

“章大總裁,你回來了竟然不告訴我一聲!”進來的是吳予燦,他微沉著臉,目光坦蕩蕩地直視著章淩碩。

“抱歉,本來沒有回公司的打算,所以沒告訴你。”章淩碩扔了報表,走到辦公桌旁的小沙發上坐下。

“我父母昨天跟你聊的事情,我聽說了。”吳予燦也跟著入坐。

“予燦,你不用理這件事。這是我欠梅爾的!”章淩碩開口。

“但是她對你的章氏集團不感興趣。”吳予燦正色道。

“我知道,但我需要讓她盡快走出這一段,以便迎接新的生活。”章淩碩堅持。

“也許你是對的,隻是方法太直白。”

“不說我的事了。你和張青怎麼樣?你們並沒有回吳家大宅住。”章淩碩問。

“是啊。回來的時候倒是帶張青見過我的父母,也住了幾天。我父親讓我去母親家住幾天,怕她一個人太久會孤單。莫回跟你回來了嗎?”吳予燦笑答。

“沒有,她還在中國,我打算過兩天去接她。公司的事還是得麻煩你!”

“這個不用客氣,我自當盡力。梅爾有跟你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吳予燦問。

章淩碩斂眉,“她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離開前請王大伯和張老板幫忙照顧了。希望梅爾能少受傷害,對這件事情我無能為力。”

“在這件事上,我跟你一樣。不過,她會走出來的!”吳予燦沉聲道,為自家妹妹可能受的苦皺眉,但愛情這事隻能自己去體會。

夜晚的竹溪鎮是安靜的,尤其是莫回的小屋。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裏變得更加的安靜與空曠。而對於這樣的日子,吳洋倒沒有其他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那樣無所適從。她學會了一些簡單的家務,做得不是很好,她也不以為意。

這幾天她連prada都很少碰,手機也設定成關機的狀態。在文明便利的社會裏,過起一份原始簡單的生活,心裏卻比以前更為溫暖。其實,她變了很多,她還忘不掉章淩碩,她想她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不會忘。昨天重開了下手機,看到自己的銀行賬戶裏多出了八十億的美金,署名還是章淩碩。

這個男人是鐵了心斷了她所有的思念,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兩清了。但她擁有這些冰冷的數字做什麼?她自小就不缺,她的家族不會讓她有經濟之憂。

吳洋嘴角掛起自嘲的笑容,不管何等堅強美麗的女生,對愛情都有一份向往,在認識章淩碩前她是沒有這方麵的向往的,認識他之後,她有了。而章淩碩卻不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但他並不願意多了解她一分。

吳洋搖搖頭,搖去腦海裏這種莫須有的想法,全心全意地解決現下的麻煩。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廚房,拿了把菜刀,自廚房的窗戶看向院門外的男人,滿臉戒備,隨時準備防身自保。

院外的那個男人是風塵仆仆的,隻看得到他的背影,背著個大包,在冬天還隻穿了一件不厚的風衣,孤獨地站在路燈下,一動不動。

他已經在院門那裏站了一個多小時,不知道是要進來還是路過。

這樣的情形吳洋是沒有遇到過的。她可以在上流社會裏優雅得如魚遊水,在這窮鄉僻壤裏卻是無奈的。她是個女子,如果拚體力、拚力量她是無法與一個男人相抗衡的。

可是,她很困,她隱下了一個困頓的哈欠。半夜時間,她無法保證自己不困。

門外的男人動了動,弄出輕微的聲響,吳洋又強打精神,瞪著院門外。

還好,那男人隻是調整了下肩上的背包。

吳洋無聲地歎了口氣,倦極地把頭輕靠地椅背上。

院門外的肖若辰覺得自己很窩囊,已經到了門口卻又不敢進去,半年之期又到了,他心裏的希望越來越小,像火種越燃越無力。這半年內,他保持了三十年的明亮積極的性子,在遇到莫回之後變得有些躊踷起來。

他甚至知道這院子就莫回和張青兩個人,他要進去隨時都可以。但從小被祖父用標準的英國貴族禮儀薰陶的他,無法做出這樣夜闖人家住宅的行為。

所以,他隻能等天亮。其實他完全可以在天亮的時候再過來的,隻是想見故人的心太濃厚,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地往這裏趕。見不到人,離她近一點,心裏總是舒服一點的。

莫回,這一次你願不願意跟我離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小屋,就地而坐起來。未幾,便發出均勻悠長的呼吸聲。

屋內的吳洋聽到院外的呼吸聲,突然忍無可忍。大半夜,她提心吊膽地不敢入睡,而這個擾她清夢的男人竟然就這麼睡著了?她怒極,站起身,大力地打開房門,高跟鞋在地麵上響起空曠的聲音。

“喂,你醒醒!”走在這該死的男人麵前,吳洋沒好氣地踢了踢他。

肖若辰睜開眼,以為是莫回,咕噥道:“小慧,你來了?”

“這裏沒有你的小慧!你打擾了我的休息,請你離開!”吳洋的語氣很衝,菜刀幾乎落在男人的鼻子上。

看到明晃晃的菜刀,肖若辰的嗑睡蟲算是全被趕跑了,但他有很嚴重的起床氣,看到眼前不是莫回,還拿著把菜刀指著他。

心情一下壞得徹底,語氣也很惡劣,沒有半分家族的禮儀,“你這女人,有病啊!我在這睡覺關你什麼事!”

“你睡的地方是我的地盤,怎麼不關我的事?!”

“簡直無理取鬧!”肖若辰低哼了一聲,很紳士地回報了這不知道名字卻怒火衝天的女人。

這話對吳洋而言更是火上澆油,手裏的菜刀一指一指地對向肖若辰的臉,絲毫不怕毀他容的危險,大罵道:“誰無理取鬧了?你才無理取鬧,你全家都無理取鬧!”

“小姐,你看好了,我隻是在路邊睡一覺。按照中國這種社會主義,這是大家共有的財產,我睡在哪兒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管!況且你大半夜拿著刀,我可以告你恐嚇!”

“我再給你加一條,叫蓄意謀殺!”吳洋晃晃手裏的刀,沒想到刀把一鬆,整把刀直直地向地麵落下。

而正下方正好是肖若辰的腳!

“啊!”

“啊!”

兩個異口同聲地喊起來,劃破沉靜的夜空。

“你這女人來真的啊!我自己買的刀,現在砍自己了!冤啊!”肖若辰捂著腳,在原地蹦著。

吳洋此時恢複了鎮定,訝異道:“你買的刀?!這裏不是莫回的房子,跟你也有關係?”

“我院門也是我做的。”肖若辰沒好氣地吼著。

“對不起啊!我扶你進去上點藥!”吳洋無語,伸手扶著肖若辰。

“算你有良心。哎喲,痛死了。”肖若辰也不客氣地將全身大半的重量交給吳洋。

“你等等,我幫你找藥。”吳洋將肖若辰扶到椅子上坐下。

“不用了,我包裏有。”

“哦。”吳洋走出去半拉半拖地把肖若辰的包拖進來,拖到小廳重重地往地上一扔,這一舉動引來肖若辰地尖叫。

“你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麼嗎?我的寶貝相機啊!全球限量版的!”

“閉嘴,要壞了,我賠你!”吳洋沒好氣地瞪了眼。

“你賠不起。”

“沒有什麼是我買不起的。”吳洋幽幽地開口,除了感情,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金錢買不到的,她現在的個人財力基本可以負擔得起。

肖若辰聞言看了這女人一眼,覺得十分麵善,在腦海裏搜索,“你是章淩碩的未婚妻?”

吳洋愣了一下,章淩碩的未婚妻?她已經不是了,冷淡地開口道:“看來你傷得不重,自己處理吧!”

“這屋子的其他人呢?”

“無可奉告。”

說完便轉身上樓。

人,還真有眼緣這一說,眼緣順則人順,眼緣不順則雞飛狗跳,比如吳洋和肖若辰。這兩人平時的性格都不算太壞,肖若辰陽光真性情,吳洋對嬌縱,但她所受到的禮儀教育不允許對陌生人生氣。

可這兩人碰到一起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也許是第一次見麵的遭遇太糟糕,以至於後麵的交談都是夾棍帶棒的。

第二天一早,兩個不對盤的人來到小廳大眼瞪小眼。

肖若辰在家被伺候習慣了,來莫回這裏也一直是莫回照顧他的飲食,所以在早飯時間看到竹條桌上空空如也,他發飆了。

“你是不是個女人?連早飯都不會?”

吳洋當然不甘示弱,輕睨了肖若辰受傷的腳,“我是不是女人,從不需要在廚房裏表現。倒是你,被刀劃破了點皮便叫得震天動地,可真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哼!”

這一戰吳洋完勝。

“專業攝影師?就你這三腳貓的水平?”這是吳洋在知道肖若辰是攝影師時,當場不屑的反應。

“是啊。不過也看模特,如果模特太差的話,確實影響我的水平發揮。”說著,舉起手中的相機對著吳洋按下快門,“你看,水平已經影響到無下限了。真是可惜了我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