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費用自理
第4章：費用自理
事辦完了，我蹲在派出所外麵抽煙等關貝勒，等攢了一地煙屁股，才看見他領著一小夥向我走過來。
到我麵前，他衝那小夥一招手：“快，給吳爺請安。”
“吳爺吉祥！”小夥挺精神，個子不高，但透著一股子精明勁兒。
“別跟他學些臭毛病，怎麼稱呼？”
“姚望德，您叫我小德子就成。”
這年頭好名字都讓這些二流子給占了。我衝他們招招手：“走，回去慶祝慶祝。”
“那是當然，吳爺，今晚我安排，您什麼都別管，安心吃好喝好回台球廳數錢。”
關貝勒有個好處，一般人請客是花錢，他請客那是賺錢。瞧他這意思，是準備晚上在台球廳搞個聚會。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必須來捧場，台球痛快的玩，酒水敞開了喝，但有一點，費用自理。
小德子本來是在我台球廳對麵的天豪大酒店幹門童，進了號子後，人家也不敢用他了，他就收拾收拾東西直接搬到台球廳裏來。我嚴正警告，顧客的東西可不許他動。他拍著胸膛保證，以後我讓他順誰，他就順誰。
關貝勒打了半天電話，約齊了朋友晚上來台球廳一起慶祝出獄之喜，等安頓好了，我們三人一起去不遠的小飯館吃晚飯。
簡單點了幾個菜，關貝勒特意要了瓦罐雞爪，他知道我好這口。“吳爺，這的雞爪做的一般，今天是沒時間了，改天我做給你嚐嚐。”關貝勒不愧是餐飲世家出身，做飯方麵造詣很高。
這店裏的雞爪是現成的，裝在瓦罐一直用小火慢慢煨著，雞爪燉的又嫩又爛，香酥離骨。女服務員墊著抹布把瓦罐捧進來，小包間裏立刻被雞爪的香味填滿。
“妹子，搬兩箱啤酒。”關貝勒一邊給我撈雞爪一邊跟服務員說。
“剛因為喝酒進去，怎麼就不長記性，妹子，別聽他的，先拿六瓶吧，今晚咱一人兩瓶，誰也別喝多。”我啃著雞爪說。
“吳爺，我能不能不喝……”小德子支支吾吾的說。
“不能！吳爺把你撈出來，你不得好好敬個酒啊。”關貝勒搶著說。
“怎麼？”我扒拉一下關貝勒，回頭問小德子。
“喝酒手發抖，喝多了手藝就潮了……”小德子低著頭，好像生怕我不高興。
“你看看人家。”我衝關貝勒說：“什麼叫專業！什麼叫敬業！既然你這是職業需要，就別喝了，要點汽水？”
“喝水就行，喝水就行。”小德子如蒙大赦，趕緊給我添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人也漸漸熟悉起來，素來不喝酒的小德子也意氣風發，自己倒上一杯酒，拿杯子跟我和關貝勒一碰：“吳爺，貝勒爺，都在酒裏了！”說完一口悶了。我們一看人家這麼有誠意，也把酒喝了。誰知小德子這一杯酒下肚，臉馬上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兩眼楞直，說話也大舌頭。我想，這小子不喝酒看來不是因為怕壞了手藝，主要是酒量太淺，怕出洋相啊。我跟關貝勒相視一笑，掏出一支煙，然後摸火機，小德子從兜裏掏出一個火機給我點上跟我說：“吳爺，你看這火機怎麼樣。”
我接過來一看，挺舊的一個zippo，也瞧不出什麼名堂。
“吳爺，這火機還有點故事。”小德子大著舌頭說。
“說說。”我給他添杯茶讓他醒醒酒。
“就前兩天，我們天豪……呸！他娘的天豪住進來一個老外，闊氣！也不知道什麼來頭，那排場大啊！帶著八個保鏢，一個個長得跟熊似的。我一看這是個人物啊，就略施小計從他身上順點東西。”
“人家帶著八個保鏢尼瑪也敢順？”關貝勒聽故事就愛插嘴。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嘛，我當時幹門童，有些事方便，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小德子嘴上謙虛，臉上的表情已經把他的得意深深的出賣了。
“誰知道那老外窮酸得很，身上也沒錢，就幾張破卡，再就是這個火機。卡什麼的我順手就扔進垃圾箱了，這個火機我覺得是個玩意兒就留下了。”
我想，人家有錢人誰自己身上揣錢啊，真沒見識。
“吳爺，您要是喜歡，這火機就送你了，算是見麵禮。”
“這不合適吧，這是你的戰利品，你留個紀念唄。”這可是贓物啊，我也不喜歡用這加油的，太麻煩。
“合適，合適。美女配英雄，zippo配大哥，您拿著正合適，改天我再給貝勒爺順一個……”小德子說著說著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這小子量也太淺了，這就醉了。”關貝勒推了他兩下，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