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嘯天如今已有八分醉,又一碗下去,尚未坐穩,人便應聲倒下。
“兄弟!”解長風大驚,連忙放下酒碗卻已來不及去扶。
然而,秦氏似乎早有準備,未等古嘯天倒下,已伸手將他穩住。
接著,她憨笑一聲說:“大哥不用擔心,我家夫君就是這樣子,酒量淺得很,三巡必醉。可是他這人高興起來又愛喝,每喝一次醉一次,我都習慣了。”
說著,她慢慢撐起酩酊大醉的古嘯天,又對秦天成說:“成兒,你陪伯伯吃飯,娘親先把你爹扶進房間。”
秦天成捧著巨大的飯碗,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轉過頭來向解長風笑了笑,道:“伯伯不怕,有成兒在這裏陪你。”
解長風摸著秦天成的小腦袋,笑了笑,又慢慢坐了下來。
此刻,秦氏把爛醉如泥的古嘯天一歪一顛地扶進房間那對背影深深地烙在解長風的心裏,鼻子一酸,他又想起了不知去向的孤獨凝月。
深秋朗月明,夜竹婆娑影,愁思空對月,酒落斷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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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七日,解長風劍傷已愈,再以運功調理,脈絡已通,真氣運轉也能隨心所欲。
這幾日是幹將鏌鋣橫空出世的關鍵時刻,稍有差池,二十年努力將付之一炬,故此,古嘯天日夜守在幻虛陵洞,不敢有絲毫鬆懈。
然而,秦氏臨盆在即,解長風好生擔心,幾夜未眠。
這夜,烏雲蓋天,雷聲轟隆,狂風嘯襲,毛竹沙響。
“啊——”
一聲悶雷,夜穹之中響起秦氏的一聲慘叫,輾轉未睡的解長風心神一緊,連忙跳起,二話不說,當下就向著秦氏的房間跑了過去。
“啪啪啪——”房門被解長風拍得啪啪作響。
“妹子,妹子,怎麼了?”
不一會兒,裏頭傳來秦氏痛苦呻吟,斷斷續續地叫道:“大哥,大哥!我,我要生了!”
解長風聞言大驚,道:“那,那怎麼辦?要,要我去把義弟叫回來嗎?”
解長風一生修道,從未接觸過生產之事,此時此刻,他心亂如麻,舉手無措。
秦氏喊道:“不,不要!在這,這緊要關頭,不,不要去打攪夫君!哎呀——”
解長風忙問:“那,那該怎麼辦?”
“去,去,去山腳,那裏有位馬大娘,成,成兒就是她,她接生的!”
裏頭的聲音斷斷續續,解長風好生焦急。
當下,他急忙祭出軒轅古劍,隨即衝向著黑夜,須臾之間便往山腳飛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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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雷聲響過將近一個時辰,卻不見雨水落下。
房門之後,秦氏痛苦的叫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在門外等待的解長風心急如焚,不斷來回踱步。
比起解長風的焦急,秦天成這個三歲小兒顯得更加鎮定。他卷縮著身子靜靜地坐在門腳之下,饒是心裏害怕,身體已經不停抖動,卻依然不吭一聲。
“哇——”
一道電光落下,初生嬰兒的叫聲響徹了整個西岐山。
解長風聞聲一震,“吱呀”一聲,門打了開來,馬大娘笑容滿臉,喜道:“恭喜恭喜,是個千金,母女都平安。”
“太好了!”
解長風懸在半空的心終於可以放了下來,可是,正當他抬起腳來準備進屋的時候,“哢嚓”一聲,一道閃電落下,隨即“轟隆”的一聲響起,西岐山山頂幻虛陵洞附近火光一片,濃煙滾滾。
“不好!”解長風回頭一看,心神一緊,當下祭出軒轅古劍,正要禦劍飛去。
就在這個時候,秦氏聞聲出來,驚問:“大哥,是不是夫君發生什麼事了?”
“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