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爾隻能走過去,小心地掀開蓋在她頭上的被子,卻發現她兩頰潮紅,臉上身上都是細細的汗珠,她的眉頭緊皺,表情也是相當地難受。鮑威爾伸手去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她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發起了高燒。
“祝以寧,祝以寧。”他嚐試著喚醒她,但是顯然並沒有什麼用。
他忽然覺得這樣的祝以寧實在是太傻,如果今天他不來叫她吃飯,她是不是就要這麼一直睡下去,身體不舒服難道都不會告訴他的嗎?
鮑威爾立刻打電話叫來酒店的工作人員送來了退燒藥,另外還請一位女服務員給祝以寧清理了身體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這一切結束,已經是下午七點了。鮑威爾坐在祝以寧的床邊,拿濕毛巾給她做物理降溫,一步也不敢離開,生怕下一秒祝以寧就又鬧出了什麼意外來。
“陸炘程……”祝以寧一直在低聲呢喃著這個名字,想必是連發了這樣的高燒時,做的夢裏都有那個男人的影子。
鮑威爾輕聲歎了一口氣。恰在此時,祝以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楊總監。”鮑威爾接起了電話,語氣有些疲憊。
楊幼安聽到鮑威爾的聲音一瞬間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撥錯了電話,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確定這就是祝以寧的號碼,皺眉質問道:“你怎麼會接她的電話?”
雖說現在這時間並不是很晚,但是楊幼安總感覺心裏有點不大太平。
“祝小姐發燒了,我正在照顧她,要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等她醒了之後我讓她給你再回一個電話。”鮑威爾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祝以寧,還是老樣子,於是隻能這麼和楊幼安報告。
“發燒了?”楊幼安看著窗外的夜色,也是有些吃驚。
最近正是換季的時候,也的確是感冒的高發期,但是祝以寧的體質一向是很好的,平時感冒的次數比楊幼安一個大男人都少,現在怎麼會突然就這麼病倒了呢?
“已經請酒店裏的醫生來看過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隻要今天晚上燒退下來就沒事了。”鮑威爾也沒料到自己這一次陪著祝以寧出來居然還要負責照顧一個生病的人,若是在從前他早就不耐煩了,但是現在他都已經被祝以寧的各種狀況搞得有些習慣了。
“你們見到陸炘程了麼?”楊幼安知道祝以寧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陸炘程,他這一次打電話也隻是為了問一下這件事情而已。
陸炘遙和簡北亭即將回國準備他們的婚事,如果陸炘程不在的話,陸熏然的這一場複仇計劃勢必不能做到完美。
“見到了,但是出了一點狀況,等明天她醒來之後,我們會商量一下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保證不會給陸先生造成任何的麻煩。”鮑威爾向楊幼安這樣保證道。
對於鮑威爾來說,這件事情其實特別地簡單,他們這一次來這裏就是要帶回陸炘程,不管陸炘程現在是真失憶還是在演戲,他就算是強行把陸炘程綁回江城,那也算是他完成了任務,隻是祝以寧的心裏會有些不舒服而已。
不過,在陸熏然的計劃麵前,祝以寧的這麼點小情緒是完全可以被忽略的,這一點,相信祝以寧自己也是很清楚的,所以她現在才會如此反反複複地糾結。
“如果祝以寧要做什麼傻事,請你一定要阻止她。”楊幼安也知道祝以寧對陸炘程的感情,這麼多年的追逐的確不是如五年前那樣說斷就能斷的,五年前她能選擇站在陸熏然的這一邊,不代表五年之後她還是能夠堅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而現在,她一旦有什麼行差踏錯的地方,最後受傷的隻會總是這個傻丫頭而已。
楊幼安早就已經開始後悔把祝以寧牽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來,但是現在沒有挽回的餘地,他隻能在這樣的亂局裏小心翼翼地照顧著祝以寧,最大程度地減少她會受到的傷害。
“這些話我都記住了,楊總監。”鮑威爾雖然隻是個雇傭兵,但是和祝以寧待久了之後有些事情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這一次,即便祝以寧私心想要保護陸炘程,他也一定會阻止她這麼做。現在的江城,沒有一個人能夠忤逆陸熏然的意思,誰要是這麼做了,下場就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