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娘已經有身孕了。”
雖然萬般難以開口,連隱還是不得不說了出來。
顧子衿愣住了,表情如同寒冬的冰雪,木頭一般地站在原地。
而後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的朝著陶府疾步走去。
“王爺,陶元城大概猜得到你會去找穆姑娘,怕是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你上門,您不能衝動啊。”連隱急忙攔在了前邊。
顧子衿卻冷冷的將他拂開,“本王要見她。”
在戰場上,他幾次身陷囹圄,可卻從來沒有感到絕望過,可是如今沒有那隨時都會失去生命的險境,他卻忽然絕望起來。
他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王爺,你現在真的不能去。”
連隱不顧一切的再次擋在了前邊,“況且您也還沒進宮給皇上回話呢,再次觸怒龍顏就得不償失了。”
“不要攔著,本王此刻隻想見她。”顧子衿臉色難看極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曾在回來路上幻想過無數次,待他一進宮,就讓皇兄給他們賜婚,許她一世安穩。
隻是變數來的太快,完全打破了所有的計劃。
此時顧子衿滿腦子都是穆清歌有了身孕這句話,她有了身孕,卻不是他的孩子,這結果實在叫人抓狂。
不顧連隱的勸阻,顧子衿直直的朝著陶府走去。
月色正濃,有不知名的蟲子在黑夜裏聒噪的叫著。
穆清歌正倚在窗邊望著窗外出神,不防一個輕微的落地聲響起,抬眼時,看到院牆上一道黑影利落的跳了進來。
她被驚了驚,正欲叫出聲,那黑影卻極快的移到她身旁一把將她的嘴捂住。
“噓,清清,是我。”
一股記憶中熟悉的梅花香猛地撲入鼻中,那聲音曾是她在無數個夜晚中反複念想的聲音。
穆清歌聽了忽然怔怔的,淚如雨下。
把手拿開,顧子衿顫抖的將她攬到懷裏,像是有一絲哽咽,“清清,我回來了。”
他回來了,卻不是正大光明的來見她,反而要偷偷的潛入陶府,這本是他的清清……
穆清歌聽著顧子衿的話,伸出胳膊用力的將他回抱住。
這令人安心的的懷抱,叫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久別重逢,兩人沒有欣喜若狂,也沒有訴說著無盡的思念與情話,更沒有天雷勾動地火的做些什麼。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隻是在小軒窗內安靜的汲取著彼此的味道。
許久,到底是是穆清歌帶著哭腔先開了口:“你都知道了吧,你不該來。”
顧子衿眸色深深,抱著穆清歌的胳膊緊了緊,“哪裏有什麼該不該,想來,便來了。”
“可是陶元城定然在外邊……”
“砰!”
穆清歌正要說什麼,不防忽然被一個巨大的破門聲打斷。
淩亂的腳步聲同時在外邊響起,火把的光亮將整個院子照的如同白晝。
“穆清歌,你還真是個不知羞恥賤人!”
門外傳來了陶元城怒不可遏的聲音。
穆清歌神色一變,趕緊從顧子衿的懷裏跳開,理了理衣衫佯裝鎮定的坐到了榻上。
剛坐好,陶元城便一腳將門踢開走了進來。
看見顧子衿時,眼裏的怒氣快要噴發出來,咬牙切齒道:“顧王爺。”
女子的離開使得懷裏驀然一空,顧子衿有些回不過味來,冷冷的看過去一眼,一張俊臉上布滿了寒意。
見對方沒有要答話的意思,陶元城神色陰沉,“顧王爺真是好興致,一回邑都不去複命倒是先跑來看本大人的夫人了。”
氣氛有些緊張,兩人對峙著,仿佛連空氣都快要疑固。
默了默,顧子衿凜然道:“你的夫人……陶大人是指清清嗎?”
聽著顧子衿明知故問,陶元城惱怒更甚,“不然這房裏還有第二個女子?”
聞言,顧子衿也不生氣,麵無表情的沉聲道:“清清是本王的!”
語氣肯定,帶著一股睥睨的意味,這是與生俱來的王者貴氣。
陶元城氣到發抖,劍拔弩張的架勢越來越明顯,最後陰鷙一笑,諷刺道:“怎麼,王爺對別人用過的東西依舊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