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身裘絨皮襖的淩寒澈,如石化了一般,雙目緊閉,薄唇輕抿。她不禁有些擔心,湊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原本溫柔的嗓音變得略微暗啞。
得到對方的回複,琉璃這才放下心,學著淩寒澈,就地盤膝而坐,不一會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夜幕的降臨,曠野的溫度急劇下降,淩寒澈無奈的緊了緊裘絨皮襖,將睡眼朦朧的琉璃拍醒:“喂,天黑了,不想被豺狼吃掉,就去生火。”
原本還朦朦朧朧的琉璃,一聽豺狼二字,頓時精神了,擦掉下巴上的口水,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看著依靠在大樹下,悠閑的擦著劍的淩寒澈,琉璃心裏不平。她瞪眼小聲嘀咕:“你怎麼不去撿柴禾生火呢?”
“什麼?”淩寒澈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向琉璃。
“我說,你怎麼不自己去呢?”琉璃看著他重複了一遍。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突然襲來,淩寒澈突然咳嗽不止,呼吸都變得急促了知道他身體不好,此時咳嗽一定是著涼了……
“你沒事吧?”琉璃小心的蹲下身,輕拍他的背。
淩寒澈緩緩的抬起頭,直直的看著琉璃。那眼神似是在質問她:“你難道要我這個身體不好的去撿柴禾嗎?”
“好啦,你休息就是了,我去撿……”琉璃無奈的直起身。
撿了一小會柴禾,琉璃就累的滿身是汗。心底埋怨:挺大個男人,就知道坐享其成,就算你身體再怎麼虛弱,也不能讓我一個柔弱的小女人幹這體力活吧,真是……
“啊,兔子?你怎麼得來的?”琉璃剛回來就看到淩寒澈手裏拎著一隻兔子,她奇怪的問。
“噢,我也不知道,這隻兔子剛從我麵前跑過去,然後突然又折了回來,一頭撞在大樹上,撞死了。”淩寒澈雙手一攤,將兔子扔在地上,露出一副我也不明所意的表情。
“騙人,兔子怎麼自己撞到樹上?”琉璃根本不信這套胡扯。
盡管她心底不相信,但是也懶得和他繼續辯解,將一堆柴禾堆放在一起後,琉璃累的直不起腰來。
“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大少爺,一點眼力見也沒有……”瞪了眼淩寒澈,琉璃嘀咕了幾句,然後不情願的找來兩塊賣相還算不錯的石頭,在柴堆上一個勁的摩擦。
過了一會,她十個手指頭都磨得微紅,這石頭剛冒出點火星,氣的琉璃幹脆扔在地上。
淩寒澈見這邊沒了動靜,便起身走了過來,看著蹲在柴堆旁傻麼傻眼的琉璃,他問道:“怎麼不生火?”
“你看……”琉璃伸出一雙手,可憐兮兮的道:“都磨破了,也沒點著……”
“笨。”丟下一句話,淩寒澈將野兔仍在柴堆,自己動手點火。
在淩寒澈親自動手後,三兩下便點著了火,將野兔架起來,放在火堆上烤。準備好一切,淩寒澈便坐在了火堆旁,靜靜的坐著。
“把麵具摘了吧,大夏天的,多悶啊。”見淩寒澈仍舊不說話,隻是寧靜的望著自己,琉璃終於露出無奈的神情:“幹嘛這樣看著我啊,怪不自在的。我知道我很煩,隻是……你不覺得在這樣孤寂的夜晚,多個人談談心,是件不錯的事情嗎?”
聽到這,他的視線一頓,但很快,蒼白的唇角便揚了起來,問:“你是哪裏的人?”
“哪裏人……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我的家鄉離這裏很遠很遠。”琉璃惆悵的仰起頭,看著那漫天繁星喃喃自語:“那邊雖然沒有人牽掛我,但是……卻有一種指引,希望能回的去。”
“既然這麼想回去,當初為什麼還要出來?”淩寒澈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等著回答。
“莫名其妙的就這樣了,你以為我想出來啊……”琉璃拍著額頭,嚷嚷道:“好了,不想那些啦,肉好像熟了,我們開動吧。”
淩寒澈看著她,許久後笑了笑,然後用鋒利的劍,將野兔的一條腿卸了下來,遞給琉璃。她捧著兔腿,咽了咽口水,然後張嘴咬了一大口。
吃了第一口還覺得蠻香的,雖然沒有鹽,很淡,但卻有一種糊香的味道。
隻是,這種味道隨著一陣清涼的小風吹來,一種腥臊味兔肉彌漫在口腔以及食道內,讓琉璃忍不住扔掉兔腿,跑到一旁幹嘔了起來。
“沒事吧?”淩寒澈好笑的將一壺水遞給她:“看來你是第一次這樣吃兔肉……”琉璃拚命的用水漱口,臉色糾結到了極點,還不停的用大眼睛瞪著淩寒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