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再次被推開,幽厲人未進來聲音就先傳入了眾人的耳朵:“我去你房間找你,聽說你來這裏了,你放心,我的血可是能解百毒,蕭鳳翎服了我的血,那個什麼龍精花蕊的毒絕對不會再複發。”
幽厲走進房間,看著寒鐵心與溫玉齊刷刷望向自己卻有著完全不同情緒的眼睛,再看著蕭鳳翎身旁那一盆血水和一塊塊被染紅的布巾,流產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卻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指著那盆血水,幽厲謹慎的問道:“那是……怎麼回事?”
溫玉歎了口氣,自責的低下頭去,悶聲說:“就是你想到的那回事。”
“怎、怎麼可能?他……”幽厲望向麵如死灰的蕭鳳翎,張著嘴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既凝重又尷尬。
“那……那什麼,穿得像粽子的姑娘還被我封著穴道站在門口呢。我先去把她的穴道解開,外麵風雨那麼大,站久了會染風寒的。”幽厲抓抓頭發,率先為自己找了一個不甚高明的借口溜之大吉。
緊接著溫玉也頗為局促的說道:“我也先去煎藥了,鳳翎就勞煩寒兄照顧了。”
不等寒鐵心開口接話,溫玉也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房間。
寒鐵心看著兩個人先後離開,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走不了的,走到蕭鳳翎床邊,看他緊閉著雙眼,一臉平靜,平靜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寒鐵心將他冰冷的手放進被窩,在鬆開他的手的瞬間,蕭鳳翎快速抓住寒鐵心的手,睜開眼睛怔怔的望著他,問道:“難過麼?”
“恩?”
“孩子沒有了,難過麼?”
“我……”寒鐵心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回答,隻好轉移了話題,“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孩子怎麼就……沒了。”沒到沒了這兩個字的時候,寒鐵心的聲音極輕,仿佛還不能接受這個殘忍的現實。
“我喝了幽厲的血。”蕭鳳翎回答,“他的血能解百毒,我用他的血解了身上的龍精花蕊之毒。”
“難道是他的血對孩子有影響,才會……”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蕭鳳翎的表情依舊平靜,好似死了的不是自己的骨肉而是路邊的野貓野狗一般,“不過也無所謂,當初要這個孩子,為的就是給我解毒,現在孩子雖然沒了,但我身上的毒解了,他也算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寒鐵心驚異的看著蕭鳳翎,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隻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軀體。他想問問蕭鳳翎究竟是不是人,有沒有心,竟能對自己的骨肉說出這麼狠心的話,但當話到嘴邊時,寒鐵心看到了蕭鳳翎眼角處閃爍的點點晶瑩,責備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好好休息吧。”寒鐵心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穩些,空氣中的壓抑讓他不想再待下去,不等蕭鳳翎做出反應便轉身離開房間。
直到再也聽不到寒鐵心的腳步聲,蕭鳳翎才睜開了通紅的眼睛。他本以為寒鐵心會生氣動怒,甚至對自己拳腳相向,他倒是期望那樣,至少那樣心裏可以好受一些,沒想到寒鐵心隻是那樣決絕的離開了。
房間裏靜極了,也空極了。蕭鳳翎此時的心也像這個空落落的房間一樣。雖然知道自己有孕不怡服藥,雖然知道幽厲的血或許會對腹中的胎兒會有一些影響,但他卻從沒有想過,孩子會流掉,雖然口口聲聲說著這個孩子不過是為了解身上的毒才會懷上,但當蕭鳳翎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孩子一點點從自己的身體裏掙脫出去,胸口處那種錐心刺骨的痛,甚至比腹部的疼痛更讓他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