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輩(1 / 2)

幾點星光點綴者著夜空,月光交錯的映照著大地,鳥鳴劃過,輕風拂過,月光漸漸淡去。當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月光匿去了蹤影,將這片天交接給攀升的暖陽。

田壟上的老者,田間的農人們,停下腳步,挺起腰身,望著這東升的旭日,感受著天地的朝氣與浩大。

影子漸漸躲回了人們的身下,閑聊間,農人們幹完了田間的農活,與老者一同談笑著走向炊煙嫋嫋的村子。

漸漸的,雞鳴,犬吠,鐵錘,婦女們的歡笑,孩童們的嬉鬧,傳入了荷鋤歸來的人們耳中。酒釀,稻米,菜肴,敲打著他們空空的胃。

“孩子們,鬆爺爺來了。”不知農人們中誰喊了一句,男孩們幾乎一窩蜂地湧向村口,也有幾個女孩跟在大部隊的後麵。

在孩子們的環繞下,鬆老終於來到村子中,借來了一把竹椅,取下別在腰間蒲扇,望著孩子們被父母一個個拎回家吃飯,他露出笑容,搖著蒲扇,享受著短暫的寧靜。

當空的烈陽下,兩道黑影疾馳而過,驚起的風呼嘯著衝擊被高溫扭曲的天空。

忽然,後者從背上抽出利劍,運動靈力,注入劍中,灼熱的陽光下,整個劍身迅速被一層薄薄的水汽覆蓋,隻見她猛地一揮劍,將所有的水汽彙聚向劍鋒,再猛地朝前方的人影刺出。

萬流而聚的水滴如利箭,尖銳地劃破寧靜的天空,而前者在這一瞬間,仿佛聽到了怒吼的巨浪將從自己的上方壓下,瞬息之間,他用靈眼向後瞥了一眼,想確認攻擊的方向,不料那似箭的水滴已經離自己不足三尺,他別無他法,舉起拳頭就往自己的右臉來了一記重拳,迫使自己向右側傾斜。

雖然躲過了致命傷,但他的右肘仍被刺穿,血淋淋的洞口如被蚊蟲撕咬般疼痛,甚至他還能感受到微微的搔癢,似乎有什麼在他的皮膚下蠕動爬行。

混雜著高溫的風擠過殘存的血液,骨肉,使他的整隻手臂都被痛苦貫穿,男子意識到逃下去隻有死路一條,想要回身搏命,但僅僅隻有轉了半身,眼角就出現刺向他的劍鋒,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臂靠過去,想要引導其側身而過。

剛靠近劍身,便被其上覆蓋的水汽燙爛了皮膚,緊隨其後的是刺骨的嚴寒,他緊鎖眉頭,咬緊牙關,廢了左臂,仍然沒有使劍鋒完全偏離,雖然避開了要害,但背部還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豁口。

男子趁著其收劍的間隙,咬下左臂上一塊潰爛的肉,用力吐向女子。女子揮劍彈開肉的空隙,他躍身墜入下方的叢林中,過程中念動口訣,全身被一道淡黃色的光包裹。

女子來到林間,通過靈眼觀察四周,卻沒有發現其蹤跡,想到應該是剛才那層黃色的光幕起了效果,她收劍入鞘,念動口訣,伴隨著自身的靈力向四周迅速擴散,她感應到了種子的發芽生長,立刻趕去,撥開密林,她找到了種子長成的藤蔓,緊緊地攀附在樹幹以及大地上,除此以外便隻有被發現寄生後硬生生扯斷的整隻右臂。

“果斷。”女子說道,話語冰冷。

女子拔出劍,注入幾乎全部的靈力,揮劍遙指天空,劍身上的水汽緩緩降下,劃開她雪白的皮膚,貪婪地拿取著凝實如珍珠般的血滴,纖細的藍色光柱直插雲霄,瞬息又消失不見,萬裏晴空,出現轟響的雷鳴,隨後,稠密的雨絲落下,滋潤著這大片森林。

女子喘息間,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從不遠處傳來,她躍出森林,見一團黑霧衝向遠方。

“爺爺,爺爺。”呼嚕聲中,鬆老被孩子們搖醒,剛撿起掉落的蒲扇,還未開口,孩子們便七嘴八舌地講述著想聽的故事。

有些是以前講過的,有些是上次未來得及講完的,還有些則是孩子們想象的。

嘈亂之中,鬆老也隻能連聲答應,示意孩子們趕緊坐下,故事要開始了。

鬆老搖著蒲扇手舞足蹈,孩子們席地排排坐,時而大笑,仰麵捂肚,時而緊張,簇擁抱團。

太陽漸漸西斜,田妞再一次為鬆老遞上瓜子,添上茶水。

“時間不早了,故事又要告一段落了,今天下午田妞忙活了這麼多趟,最後一個故事就由田妞來決定,好嗎?”

“好。”大家齊聲回應。

“啊?”田妞平常都要幫著父母做農活,故事都是聽得東一段,西一段,自己的聲音也爭不過男孩子們,突然有了這麼一次機會,她有點茫然。

望著其他人期待的眼神,她更加不知所措,明明有那麼多故事,卻一個也想不起來,田妞望向夕陽,晚霞,赤紅一片,令人心動,“鬆爺爺,您講講這片天吧。”

鬆老抿了口茶:“這片天的故事,久遠而滄桑,太遠的我也不講了,就講講這上古時期,上古之戰。”

“這片天被稱為無妄天,我們現在腳下的陸地被稱為無妄大陸,上古之時,這片天之下,生存著四大族,分別是人,妖,鬼,魔。為了生存,為了領土,為了享樂,為了榮耀,為了權力,為了虛榮,四族互相征伐,將這個世界搞得烏煙瘴氣,大地猶如我的手掌一般,裂痕遍布,寸草不生,沒有了生氣,江河斷流,源頭蒸發,高山折戟,怪石嶙峋,就連天空也被撕開過裂口,世界之外的惡海傾瀉進入這個世界,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