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我一會去取些止疼藥來,你忍耐一下。”方恩諾柔聲拿出帕子輕輕替女孩子擦拭淚珠,臉上的汙漬一點點擦去,方恩諾這才看出確實是個清秀的女孩。
“姐姐?”小女孩聞著帕子上淡淡的花香,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的手,還在嗎?”
“在,你放心,你的手很快好了,別太擔心。”方恩諾柔聲說道,方恩諾的話帶著溫柔的力量,小女孩聽著漸漸放下心來。追問道:“我哥哥也沒事,對嗎?”
“你哥哥比你稍微重一些,不過不用擔心,會好的。”崔敬軒補充道。
“謝謝你們”小女孩懂事的怯怯說道,旋即為難的羞紅了臉道:“可是,我們,我們沒有錢…”
“不用錢”白旻宇挑眉笑著說道:“你麵前的這位醫生叔叔,有的是錢。對吧?崔大醫生?”
“行了,人也醒了,我要帶姐姐走了。”說罷,白旻宇霸氣的走上前來,拉起方恩諾,便準備往外走。
崔敬軒無語的扶額,這家夥今天當真是挺煩人。
“你們是怎麼被日本人抓去了,你們的手都是怎麼回事呀?”小男孩看不懂這邊的你來我往,隻拿了一塊餅撕下一小塊放到小女孩嘴邊問道。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最終抵不過肚子的饑餓,一口將餅包在嘴裏,一邊嚼一邊說道:“我和哥哥有一天在路邊賣花,突然就被日本人抓了,然後就,就被拉到一個地方,那裏有好多叔叔阿姨,他們都是被抓過去的。然後當天我和哥哥就被拉到一個開著大燈的地方,手被髒髒的刀劃破了,劃了好多道口子,特別疼,可是哥哥說我們不能哭,不然會,會被殺掉。咳咳”
“你喝口水”小男孩將杯子遞到女孩嘴邊,同情的說道。
“嗯嗯”小女孩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將嘴邊裏的餅咽了下去。
“你們被用髒的刀子割破了手,然後就不管你們了嗎?”崔敬軒覺著奇怪低聲問道。
“嗯,然後,然後我被拉去打針,好粗的針,我以為我要死了。那個人說什麼,試藥。後來,後來我的手快好了,但是哥哥的特別,特別不好,一直叫不醒。然後那人就說,是,是真藥。好像他們不想別人知道,說要,扔掉我們。後來,我就不記得了。”小女孩帶著哭腔低聲說道。這些日子擔驚受怕,加上身體的疼痛,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
試藥?方恩諾不知為何隻覺心驚肉跳,冥冥之中似有指引一般的拿起桌子上還放著的盤尼西林,低聲問道:“是不是,這種藥?”
隻見小女孩麵露驚恐,盯著方恩諾手中的小瓶子,連連點頭道:“對,就是,就是這個!”
“你被打了幾針?”方恩諾的心好似被重重懸起,接著問道。
“一針”
方恩諾隻覺忽然身墜冰庫,周身均是寒意,陣陣自責湧上心頭,幾乎不敢與女孩滿是童真的雙目對視,這一刻的她,是個罪人,一個罪該萬死的人。
“對不起~”方恩諾不敢去看女孩子純淨的雙目,將手中的盤尼西林攥的緊了又緊,艱難的開口,帶著滿腹的歉疚和悔恨,低低說著。心頭被熊熊烈火傷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