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一身淡粉色夾棉修身高開叉旗袍,外罩一件白色狐狸毛大衣,原本豔俗的妝容現隻是淡敷粉黛,眉眼之間的風情也減弱了幾分,珍珠的耳環襯托的越發有些絕塵的模樣。看的方恩諾有些楞了。如果不說是牡丹,她隻當是哪位大家小姐。這氣質身段隻怕放在荊州城也沒人說個差字。
“方小姐”牡丹臉上帶著一絲同情,低聲說道:“我聽聞孫小姐的事了,還請方小姐節哀。”
“哎~這事實在太突然了。”方恩諾右手暗暗隔著衣服重重掐了一把大腿,頓時眼圈一紅,帶著三分悲傷低低說道:“若楠姐姐,是我的錯,我竟然就讓若楠姐姐自己一個人回孫公館…嗚…”
“這也不是方小姐所能預料的,方小姐還請節哀。”牡丹捏起一方手帕,遞與方恩諾柔聲安慰道。
“謝…”還不待方恩諾說完,隻聽一個滿是煩躁的男聲粗魯的打斷兩人的對話。
“確實是你的問題”白旻宇冷著臉不知何時從稻香村背著手走了出來,那渾身的寒氣如果不說還以為是從冰庫裏撈出來。方恩諾不覺渾身一震,皺了皺眉抬頭對上白旻宇怒氣衝衝的雙目。
“白少帥~”牡丹目光在兩人身上遊移了一會,上前挽住白旻宇的胳膊低聲說道:“說來此事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方小姐也是不想的。”
方恩諾剛想拉住投入虎口的牡丹,卻不想白旻宇原本火紅的雙目慢慢平靜了下來。方恩諾恨不得拿出顯微鏡出來,驚訝的雙目圓瞪。
“這是?”方恩諾指著白旻宇愣神的看著柔情似水的牡丹。隻見牡丹輕輕笑了笑,揚聲道:“白少帥也是同情孫若楠小姐,沒想到消息傳來的這麼突然。”
“嗯,嗯”方恩諾低低點了點頭。
“崔敬軒如何?”白旻宇皺眉看著方恩諾問道。
這個時候關心崔敬軒?這麼一看這個白少帥也不是很討人厭,也是,怎麼說也是發小。總算沒辜負師兄給你說好話。
“敬軒哥哥”方恩諾抬眉對上白旻宇如曜石般的雙目,麵露難色的回到:“十分傷心。”
“嗬~”白旻宇諷刺一笑,冷聲道:“知道他難過所以要趁著這個時候給他安排婚事?你們是看不起崔公館還是看不起自己的嫡孫女?嗯?”
方恩諾聞言頓時不樂意了,雙目一冷,抬頭怒氣衝衝的說道:“白少帥不知前因後果就請免開尊口。我們徽州夏府也好,荊州崔公館也好,這似乎不該是白少帥您編排的吧?”
“哦?”白旻宇鬆開牡丹挽著自己的胳膊,走到方恩諾麵前,低頭居高臨下盯著方恩諾。
那隱隱的壓迫感讓方恩諾不覺頭皮一緊,偷偷咽了咽口水。白旻宇嘴角一揚,稍稍彎身在方恩諾耳邊低聲道:“是嗎?據我所知徽州夏府嫡孫女中唯有一位尚未婚配,年僅十歲。方小姐想嫁入崔公館是不是過於心急?偽善”
方恩諾聞言雙目漸漸圓瞪,猛然將白旻宇一把推開,冷笑著說道:“白少帥,我原本以為您年少有為,這麼看來不過是打擊別人取樂而已。請白少帥放心,我還沒有這麼沒有心!”
說罷,方恩諾對著牡丹擠出一抹笑容,低聲說道:“抱歉,改日請牡丹小姐坐坐。”
說罷,頭也不回的尋了一輛黃包車,氣衝衝的離開現場。
牡丹見狀眼中似有什麼微閃,拉了拉白旻宇低聲說道:“少帥,您與崔少爺是同窗,不如備好東西去瞧瞧吧,也好勸慰勸慰。”
白旻宇看著遠去的黃包車,低頭沉思片刻,一個念頭猛然閃現,嘴角微微上揚,揚聲道:“自然要去,王瑄,去稻香村買一盒相思紅豆餅。”
相思紅豆餅?
牡丹不覺睜大雙目,這個白少帥莫不是昏頭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送這個去崔公館不是在崔敬軒的心上紮刀子嗎?還是說…
牡丹看著遠處露出一絲沉思的神態。
方恩諾或者說徽州夏府絕對不可以與崔公館聯姻?可是為什麼?